陰濕的地簾內,明嫻被扔在雜草鋪成了薄薄的草墊上,牢門的鐵鏈被打開的聲音驚醒了暈迷的明嫻,“孝妃娘娘請。”

“有勞。”

明嫻無力的硬從雜草中撐起身子,靠在了潮濕的牆角,“你來做什麼。”明嫻偏過頭去一邊,冷冷的問道,有些質問的口氣。

“潸明嫻?告訴本宮、為什麼要這樣對皇上。”跡菋蹲在明嫻的麵前,用手扳住明嫻的下齶,將她的臉扳向自己,“說。”

明嫻的手扣住跡菋的手,指甲鑲進了跡菋的手指中,流出殷紅的鮮血,“本宮對你沒有什麼可告訴你的,你沒有向本宮討說法的資格。”

“為什麼要如此負皇上,為什麼,賤人!”冷冷的叫道。

“嗬嗬。”明嫻冷笑道,“愛烏及烏罷,那麼也便恨烏及烏。”

太後?與太後有關。跡菋用了孤疑的目光打量了番明嫻,“我跟皇上時間這麼久,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人上心!可是、隻有你……”扳住明嫻下齶手的力道又用了番,“三番兩次影響到、皇上的情緒,直覺告訴本宮,不除掉你,後患無窮!”跡菋另一隻手從靴邊揚過,手中握著一柄短匕。

“你想做什麼?”她看著她手中揚起的短匕,在陰冷的看著她,不由渾身一僵,向後靠在了牆壁上。

“你說呢?”

“咣。”短匕從手中掉在了地牢的潮地上,一石子也流落至旁,“明日、皇上自會查得清楚,孝妃娘娘又何必這般心急。”

跡菋回過頭,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牢門外素衣女子,“又是你!”然後又回頭,甩開明嫻的頭,“小賤人。你聽著,今天放過你,你害妃子、本宮不會管,若是傷害了皇上一絲,本宮定、不饒了你,讓你用千倍百倍來償還。哼!”

撞開了前顏,帶著無從發泄的憤怒離開了地牢。

“咳、咳、咳,你為何三番四次的幫我,你終究是誰。”明嫻將咳出的血,又忍了口氣咽回了腹中,含著滿口的血腥道。

“嫻妃娘娘,前顏望你活下去,無論有任何困難,都要活下去。”前顏又出去叫進了士卒將牢門上了鎖,不等明嫻緩口氣再道,“今夜由前顏給皇上侍寢,時辰、前顏便不再做耽擱,該回澨鳶宮才是,娘娘保重。”

亥時。

召德宮內。龍榻上。

前顏被褥裹著身子置在龍榻上。

“朕還有些奏折未批完,你不等朕。”墨殤的唇泛著蒼青,定是上午的傷還在作疼,這還能做侍寢之事麼,那麼受不了封,這成妃的日子又要向後延些罷。

醜時。

已是醜時,她大概是睡了罷。

墨殤放下一直在盯著的空白奏折。緩緩的去了榻前,在一側微微的躺下了身子。

“皇上。”身邊的美人兒,啞著好聽的聲音道。

墨殤轉過頭去,“你還沒有睡,還是朕驚醒了你?”

輕輕的聲音,有些平靜的怕人,“皇上。這般瞧不起、前顏這村婦的身子麼。”前顏的唇滿是血,“為何要在、茶中下藥……”她唯一想到的是。隻有疼痛著才會清醒。

墨殤抬手,捂著傷口,顫微著坐起身子。“你又是何必呢,朕說會給你受封的,怎麼會反悔,你又何必這般強求自己。哎。”原來。

每個進召德宮侍寢前的女子都要先抿口香茶,而這茶中便是被下了迷藥。

從始至今她例外。隻有她。

“前顏不懂,為何為何。”

“嫻兒,朕愛了八年的女子,從朕見她的第一刻起。至今,朕無法再容得下別的女人,所以前顏,你明白朕麼?”墨殤告訴了她。

她明白,她不是傻子。

原來。

這就是嬪妃之間那個關於侍寢的秘密。

墨殤用手劃開另一手的掌心,捏著拳頭。

看著將鮮血一滴一滴滴在榻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