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陶杯中的茶水麵,有了些微微的波動,帶著過於冷靜,沒有溫度的口氣道:“再說一遍。”

腳旁跪的將軍,低著頭,抿了抿唇。“稟皇上,宮裏傳來消息,嫻妃娘娘出事了。”

門外一聲碎物的聲音,“對不起,皇上,臣妾失儀了。”女子急蹲下身指尖慌忙的遊走在地上的碎片中。

墨殤有力道,卻不失儒雅的將茶杯放置在茶幾上,冷言道:“寧愛將為朕備馬,要快馬。”墨殤走過無痕身邊,又停下了腳步,“隨後一回行人,也給朕連夜回宮,不得耽誤。”

墨殤的步子動了動,“皇上。”無痕跪著卻未轉過身來,“請皇上三思,宮中嬪妃避戩日,皇上需要在羅雲寺禮拜,不得回宮。望皇上以龍體為重。”

女子抬頭望著無痕的背,咬了咬牙。

“備馬。”墨殤在淡的如清水的語氣中,沒有再停下步子:“皇上,肯請皇上,讓臣妾隨去,臣妾的功力不失於哥哥,定能保護皇上安危。”墨殤回過頭來,冷凜的目光中,女子也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準。”墨殤揚去。

女子回過頭看了無痕,“保重。”

三個時辰。

策馬揚鞭,塵飛落,盡是滿心愁歡言。

“皇上,您這怎麼就回來了,這嬪妃避戩日,皇上您不能回來、呦!這、這、太後定會氣著身子的。”度公公趕著步子,卻也跟不上墨殤的腳步。

“吱”的一聲推開姝嫻宮的門。

初萌,軒染,一旁被艾熙扶著的陌嬈,還有幾位年壽已高的禦醫一齊跪下“奴婢(臣妾)(臣等)拜見皇上,吾皇吉安。”

墨殤坐在了明嫻榻邊,哽咽著,心痛的不知該說些什麼,輕輕的喚了聲:“嫻兒。”

孝妃娘娘也趕了出來,前顏隨後也進了姝嫻宮內,候在一旁,跡菋望著美人兒榻邊的墨殤心痛著,這與一年前自己進象牙塔時見到的他好像瘦了不小,他,一定過得不好吧。

時嫻眉心簇了簇,“唔。”有了絲知覺,眼前這個凜氣的容顏,又在自己麵前清晰了起來,墨殤望著明嫻,平淡的表情迅速抹盡了剛刹那的喜悅,明嫻的雙眸雙起了血絲,偏過頭,手從枕邊的針鏽框中抓起剪刀,便刺進了墨殤的肩上,“嗬!嗬!嗬!”一絲詭笑看著墨殤那種眼神讓墨殤心寒。

“啊——”“皇上——”所有人幾乎發出了同一聲。

“唔。”墨殤肩上的剪刀,又沒入一截,“咳,為什麼?”度公公忙過來,要扶起皇上,陌嬈的淚流著,不想啊,不願意看到這樣啊,初萌和艾熙焦急的望著,太醫忙跟在皇上手邊,孝妃娘娘走了前去。

揪住明嫻的發絲扯著,明嫻的手鬆了剪刀,度公公與太醫忙扶起皇上,明嫻踉蹌的落下床在地。

前顏的拳握的緊著。

孝妃揚手上去“啪。”的一聲一個耳光落在了前顏的臉上,前顏身後,便是蒼白發亂的明嫻,“這事皇上會處理,況且,嫻妃娘娘乃嬪妃之首,孝妃娘娘恐怕沒有資格向嫻妃娘娘動手罷,望孝妃娘娘懂得尊卑。”

“姐姐不要打嫻妹妹,莫生氣。”陌嬈顫著身子,被艾熙扶去跡菋身旁,跡菋狠狠的別過頭:“哼,賤人。”

墨殤不失力道的甩開扶從的手,移向明嫻的腳印中印著滿著悲涼。

“皇上。”一同叫了聲。

慢慢的蹲在前顏與明嫻前,“告訴我,為什麼?”他沒有用朕這個字,而是我,前顏詫異的望著墨殤,明嫻此時又是一陣暈眩,淚在墨殤的龍顏上遊過,一道順著一道,淚痕始終沒有被風幹。“來人,將潸明嫻打入地牢,明日審查。”

“皇上。”前顏望著滴在自己手上,墨殤的淚沒有再說下去。

“皇上!”月豔從姝嫻宮外衝了進來,“啊!”嗵的一聲跪在了墨殤麵前,又急又心疼的用指尖輕點著墨殤的龍袍上的血跡,“皇上,這是怎麼了,您們都愣著做什麼,都是廢物!廢物麼。趕快為皇上止血、禦診啊!廢物。”一字一聲響徹在整個姝嫻宮內,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