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但丁,中世紀的最後一位詩人(2 / 3)

然而,他並不是書齋裏的學者,他始終處在時代運動之中。他迎著曆史的風暴,站在勃然興起的市民一邊,進行著反對貴族階級的政治鬥爭;同時,他又用他的筆描繪出新舊交替時期的現實生活和政治鬥爭。

(一)在《神曲》中遊夢一生

但丁屢曆滄桑,飽經憂患,在流亡中最艱難困頓的時候,開始了《神曲》的創作,這是他長期醞釀和構思的一部巨著,是他坎坷人生,浮沉一夢的積澱和升華,也是他人生旅途的結晶。

在《神曲》中,詩人但丁以一個活人的存在敲開地獄之門。在“人生的中途”他做了一個夢,他在一個黑暗的森林中迷失了道路,正急於尋找迷津的路口。黎明時,他迎著煦日和風攀登高峰,突然,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三頭猛獸——豹(野心)、獅(貪欲)、母狼(自大),詩人驚慌呼救,這時出現了他的導師維吉爾,他搭救但丁從另一條路走出絕境。

在生命的導師維吉爾的帶領下,他遊曆了地獄。地獄有九圈,如倒立的漏鬥,從地獄前界到永凍之境,入口的大門上寫著“你走進來,要放棄所有的希望”的銘文。看到後就讓人毛骨悚然、心生觳觫。

地獄陰森恐怖,淒慘萬分,凡生前做過壞事的人,他的的靈魂都要被罰在地獄中受刑,並根據罪孽的大小安排在不同的層次。罪孽越重,越在下層,所受的刑罰也就越重。地獄的第一層是候判所,許多賢哲高人都在這一層,如詩人荷馬、哲人蘇格拉底等。在第一層裏還有希伯來的祖先挪亞、亞伯拉罕、摩西,他們後來經過耶穌基督的度化,就升入了天堂。隨後但丁又看到從第二層到第五層,狂風中飄蕩的色鬼;饕餮無厭,躺在臭雨冰雹下的罪鬼;推著重物,無止休勞累的貪吝者和浪費者;在河裏拚鬥著的靈魂。後來,但丁坐上一條小船,渡過地獄之河。他看到城門前的撒旦,門上猙獰如鬼的叛逆天使。城牆裏邊有一塊火墳地,放滿了棺材,棺材裏麵躺著沒有靈魂的死屍。但丁不知不覺又來到第七層,那些強暴者有的在煮沸了的血溝裏尖叫,有的在火雨裏燒煉,或者在熱沙裏煎熬。在地獄的第八層,詩人看到了已死的教皇尼古拉三世,以及當時還活在世上的,迫害過詩人的教皇卜尼法斯八世。他們都頭朝下被埋在地洞中,兩條腿在外麵劇烈地扭動著、掙紮著。詩人見到後高興地說道:“真是罪有應得!你們在世上把善良的人踩在腳下,而把凶惡的人捧在頭上,讓你們永遠受罪吧!”。如吞噬幽靈的三個頭的惡犬,狂飛的人麵妖鳥,長著三副不同麵孔、三對龐大翅膀的地獄王,滿身汙血、頭上盤著青蛇的複仇女神等,都屬於這一個階層。他們都猙獰恐怖,即使一個有神性的使者來到這裏,也會戰戰兢兢,心神不定。

在最後一層裏,但丁看見了一個冰湖,所有罪孽深重的靈魂都被冰凍在這裏。這裏是地獄的中心,為萬惡所歸的地方。那些幽靈驚奇地盯視著但丁和維吉爾,好像老眼昏花的裁縫凝視針眼一樣。形容枯瘦的幽靈兩眼深陷無神,好像一對寶石脫落的戒指。在魔鬼卡隆的鞭打下,幽靈從岸邊跳進地獄界河的小船,好像秋天的樹葉一樣一片一片地落下。

在地獄中,但丁和維吉爾還看到三個狗頭的饕餮者、牛頭人身的殘暴者,淫亂者終日飽受著狂風的洗禮;狂妄者在雨火中煎熬;懶惰者,奇臭無比;自殺的人就變成森林,和一群饕餮的怪物在一起;情欲狂就終日遭受火燒,正如他們的欲火那樣,永不熄滅;惡魔則燒了一條鬆脂壕溝,慘形怪狀,令人發指。

但丁看到這些幽靈,慘不忍睹。於是,維吉爾就又帶他來到了煉獄。煉獄有七層,是一座浮在海上的山,四周有美麗的海灘,山外有山腳,頂口是地上樂園。凡觸犯驕傲、貪婪、淫欲、忿怒、貪食、嫉妒、懶惰七大死罪者都將在此淨化靈魂。詩人走進第一層,許許多多的靈魂被壓在重石下麵,眼睛直盯著山岩上的雕刻,嘴裏祈禱著說:“我們在天上的父……”;第二層中,許多靈魂並排坐在山岩上,眼睛被鐵絲縫住,唱著祈禱文,在祈禱著上帝的贖救;第三層中,在滾滾濃煙中唱著“上帝的羔羊”而緩慢行走的靈魂,他們顯露出受罪的幻象……

但丁還看到臥著的靈魂,嘴親著地麵,唱著“我的靈魂貼著塵土”;瘦不禁風的鬼魂,眼睜睜地看著樹上甜美的果實,聽樹的忿語:“甜美的果實,你們永遠都嚐不到。”他們呼喚上帝“主啊!求你使我嘴唇張開,我便傳揚讚美你。”他們的罪孽較輕,可以得到寬恕。經過烈火的焚燒,斷除孽根後,他們還可以升入天堂。

遊曆完煉獄後,他們從一個地方出來。這時,由一個更有神性的靈魂繼續引導但丁到達了一個“安於火中的靈魂們”居住的王國。

這王國裏飄著吉祥的雲朵,花瓣般的雨珠,這裏出現了聖女——貝雅特麗奇。貝雅特麗奇責備但丁迷誤在罪惡的森林,希望他能夠通過自身的清醒來懺悔,並讓他觀看表示教會種種腐敗的幻景,飲用忘川水,讓他遺忘過去的罪責和過失,獲取新生。隨後,貝阿特麗齊引導但丁遊曆了天堂九重天。這裏是幸福的靈魂們的歸宿,他們都是行善者、虔誠的教士、立功德者、哲學家和神學家、殉教者、正直的君主、修道者、基督和眾天使。

天堂有十重天,如巨大圓形劇場。從月輪天至光明天,充滿耀眼的光芒,許多人都無法逼視。從第一重天至第九重天,分別為月球天、水星天、金星天、太陽天、火星天、木星天、土星天、恒星天、原動天。在眾星天中,有堅持信誓者在玻璃上的影像,有消失在目光中行善的靈魂,有為信仰而戰死的勇者,有正直仁道的君主,有研究神學的高人,還有隱逸悠然的靈魂、勝利的靈魂等。在天堂的最高層,出現了象征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的三個圓環,各個圓環大小相同而顏色有別,第一個圈子似乎是第二個圈子的反射,而第三個圈子則像前兩個圈子間燃燒的火,並有無數歡騰雀躍的天使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