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這時我們聽到一種聲音,像是開關大門,我們就又往裏動了動。緊隨其後發出了金屬鑰匙開門的聲音,接著那個美國佬躡手躡腳地進了屋,他將門輕輕關上,很機敏地向屋子四周看了看,看沒有其他情況後就把外套脫下來了。直接向那個放在屋子中間的桌子快速走去,他步履很快,似乎有大有把握一樣。他將桌子向一邊一推,卷起地板上的方地毯,又從他內兜拿出一根小鐵棍,跪下來用力地撬地板。不一會兒傳來了木板滑動的響聲,一個小方洞顯露出來了。然後“殺手”用火柴點著了一枝蠟燭,接下來我們就看不見了。我們意識到機會到了,福爾摩斯碰了我手腕兩下,示意我行動,於是我們用最輕的腳步向那個小方洞輕手輕腳地走去,盡管我們走得又慢又輕,但腳下的那個早已破舊的地板還是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突然,黑洞中探出了美國佬的頭,目光警惕的掃視著,當他看見我們時,雙眼的憤怒馬上消失了,臉上迅速堆滿了笑容,因為他已感覺到了兩支手槍對著他的腦袋。
“好。不錯!”他冷靜地從下麵爬了上來並用平靜的語調說,“我知道你很聰明,很有辦法,先生,我現在才知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的預謀,卻讓我像傻子一樣演戲,很好,你贏了,我服了。”
刹那間,他迅速將手槍從胸前掏出並放了兩槍,我立刻感到大腿像被燒紅的烙鐵烙了一下,有一種強烈的灼燒感,“哢嚓”,福爾摩斯的手槍已用力砸在他的頭上,他被打倒在地,趴在那裏,滿臉是血。福爾摩斯拿起他的槍。然後,我被福爾摩斯用他又瘦又長但卻結實有力的臂膀扶到了一把椅子上坐下來。
“你有沒有受傷?華生?天哪,上帝保佑你別受傷。”
“沒事,福爾摩斯,隻是皮外傷。”
他將我的褲管用小刀割開。
“噢,太好了,”他輕鬆了許多,“隻是擦破皮。”他將目光轉到了被俘的殺手身上,那俘虜不知所措,緊張得不得了。
“你今天要是害死了華生,就休想活著離開這兒。你有什麼好說的嗎?”
那個“殺手”此時無言以對,隻是滿麵愁容地坐在原地,我在福爾摩斯的攙扶下向那個小黑洞走去,因為那個小燭頭還在點著,所以能看清裏麵,隻見裏麵亂七八糟,一些早已生了鏽的機器,很多廢紙。另外,一張不大的桌子上整齊地擺放著許多小包,看上去很幹淨。
福爾摩斯說:“噢,原來是製造假幣的一部印刷機器設備。”
“沒錯,先生。”殺手一邊說一邊向椅子那邊走,並坐下,“它的確是倫敦最好的偽鈔製造機器,這是普萊斯考特的東西,這小包裏裝得是每張100英鎊的偽鈔,大約兩千張,每個地方都能用,沒有人能分辨出來。我們做筆買賣如何,你們隨便拿多少都行,隻要放了我。”
福爾摩斯笑了起來,大聲地笑。
“是你把普萊考特殺了吧。”
“不錯,先生,因為這個我坐了五年牢,我能在這五年裏得一個最大的獎章,普萊斯考特製造的假幣與倫敦銀行生產的錢沒有人能區分開來,如果不是我,那些假幣早已在倫敦上市了。是我唯一知道他的生產假鈔地在哪兒。但是當我發現,這個收藏家在這個屋子呆著不出門時,我就隻好利用他古怪的姓氏來讓他離開。福爾摩斯先生,你看,我什麼都沒做,既沒拿機器,也沒殺那個南森,我會有罪嗎?”
“要讓我說你就是蓄意謀殺,但這我管不著。以後的事別人負責。我現在主要就是將你緝拿,華生,給早有準備的倫敦警署打電話,讓他們來。”
這個故事就是由“殺手伊萬斯”引出的三個加裏德布的離奇故事。後來有人說南森因為期望太高而失望太大,所以精神出了問題,被人送到了布利斯克頓療養院。這個“殺手伊萬斯”使警方查出了多年沒查出的那套製假鈔機真是立了大功,最後,“殺手”又進了他出來不久的監獄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