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天鏡看著弟弟圓嘟嘟的小臉,哼了幾聲,心中一種莫名的感情上湧,釋天鏡意識到不對,又趕緊壓了下去。
陳朝陽看著眼裏,挑了挑眉,拍了拍小兒子的腦袋,話卻是對釋天鏡說的:“明天下了課再到醫院裏來,我讓他們重新給你弄弄。”
醫院的結果在明天五點鍾左右出來,老人有些著急,季雪怕她多想,吃完晚飯就哄著姥姥休息了。
季雪想起今天還沒給安彤補習功課,就登錄了遊戲。昨天那種忐忑且興奮的心情又回來了,一上線就四處看,行蹤有些鬼祟。
夜晚的風有些涼,季雪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趕緊打開控製麵板把感覺調到最低,調整完畢,剛抬頭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裳,還用黑色的布蒙著臉,抱著胳膊,手上拿著一把弓,整個人迎風站立,一股凜冽的風撲麵而來。
正巧天邊一道驚天動地的雷劈了下來,聲如洪鍾,猶如末世降臨。一道白光過後是萬頃血一般的紅霞。
季雪沒有防備,心中大駭。
她昨天剛剛被人殺過一次,無疼痛感,事實上任何感覺都沒有,她甚至不認為她已經死了。後來問公子無忌,那家夥顧左右而言他,說可能是因為她剛剛創建人物,沒經驗可以掉,也沒有達到係統所設置的死亡要求,所以跟遊戲裏的正常死亡不一樣。
難不成馬上就要體驗死亡的感覺了嗎?安彤跟她提過,雖然被殺的時候身體會有輕微的疼痛感,掉經驗的時候心靈更有強烈的抽搐感,除去這兩種,死亡還是挺有意思的,去陰曹地府見識見識也不錯。
可季雪畢竟剛剛玩遊戲,沒有適應網絡思維,她仍感覺死亡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好像會把她的思維意識全部吸走似的。
周遭的空氣好像已經停止了流動,她有一種被吞噬的感覺。直到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到把來人的麵紗都吹了起來。
季雪迎風站著,生死一線之際,她仿佛看到了火堆裏家人的臉。
似乎過了幾個世紀,又一陣強風刮過,那女子的麵紗飄然掉落。
等看清楚了人,季雪破口大罵:“搞得那麼恐怖幹嗎?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一個女殺手要來取我的命呢。”好像周遭的一切又恢複原位,季雪暗自鬆了口氣。
安彤撿起麵紗,笑眯眯地說:“這顯得我很神秘、很與眾不同嘛,而且我們現在不是正被整個遊戲通緝嗎,需要做一些偽裝啊。”
經過這次事件之後,安彤也被列為了她的同黨,被加入了全網遊通緝的範圍。
季雪從她那句話裏沒聽出什麼恐懼,倒是有著濃濃的歡喜。此人心態跟邏輯都有些異常啊!季雪不禁感歎。
“臭丫頭!”季雪笑罵了一聲,“我們今天去哪兒補習呢?”“今天不補習了好不好?明兒就要上課了,太沒意思了。”安彤恨不得在她身邊揪她的褲腳,她還沉浸在陌生恐怖的氛圍裏慢慢享受呢,季雪也出戲太快了。
“就因為明天要上課,所以今晚才要趕緊補習啊。”季雪一板一眼地說。
“別杯弓蛇影的,初三的課我都上過了,有底氣。再說了,有了季雪,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不知她從哪兒學來一句順溜話逗她開心,安彤眨眨眼,“這點兒時間我耽誤得起。”
季雪“撲哧”一笑,打她:“你就壞吧。”打著打著,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一直都是兩個人冷冷清清地對話,似乎少了什麼東西,心裏也空落落的。
念頭一閃,季雪恍然大悟:“對了,你有沒有看到無忌?”“你兒子?沒看到。話說她叫你媽媽,叫我姑姑,我倆是同一輩啊!哪天咱認了個哥哥,他豈不是得叫他爸爸?哎喲我的天哪。”安彤數著手指追溯輩分。
季雪沒有理會安彤的話,心裏可急著呢:“他說我一上線他就會被自動傳送到我身邊的,現在還沒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看季雪神情有些著急,安彤也正了色:“我倒是忘了還有這規矩,那家夥太像個真人了,我經常忘記他是個NPC。”
季雪和安彤同時意識到這樣一個重要的問題——公子無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