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被感染了,也朝遠處喊著:“嵐山——請你見證——我愛——春——光——”小婉的喊聲也在山裏回蕩著:“光——光——光——”
春光和小婉聽著大山那傻乎乎的回蕩聲,高興得放聲大笑著。這兩個相愛兩年,並已經同居一年的戀人,今天早上終於在法律上成了真正的夫妻。此刻他們的激情再火熱都不算過分,連巍巍嵐山也似乎被他們的激情所感染,不斷地用回聲渲染著他們的的激情,每座山峰都由近到遠地回蕩著他倆的笑聲:“哈——哈——哈——”
春光轉過身對小婉說:“咱們的法律婚書在家裏放著,咱們的自然婚書就是嵐山,隻要嵐山不崩裂,我對你愛就不會改變。”小婉說:“即便嵐山崩裂了,我對你的愛也不會改變……”
春光說:“我是天下最幸福的新郎。”小婉說:“我是天下最幸福的新娘。”
雨虹美容美發店裏,嶽虹和琅琅在繼續談話。嶽虹說看來琅琅也遇到這種問題了,琅琅急忙否認。嶽虹說既然沒有遇到這種問題,就不用去管它了嘛。琅琅說:“現在沒有遇到,也許很快會遇到的。嶽阿姨,假如男女同學之間隻是交流學習經驗,或者相約去滑冰什麼的,難道家長也需要如臨大敵?”
嶽虹微微一笑說:“這當然不需要。異性同學間交流學習經驗和共同參加體育活動,與同性同學間交流學習經驗和參加體育活動一樣,都是很正常的人際關係。”琅琅鬆了一口氣說:“還是嶽阿姨好,能正確地理解學生之間的各種正常關係。不像我爸媽,不直接與我交談,卻總是疑神疑鬼,還偷看我電腦上的東西……”
嶽虹依然微笑著說:“原來你真的遇到此類問題了?不過也別煩惱。同性同學之間能成為好朋友,異性同學之間也可以成為好朋友。不過異性之間這種朋友的發展方向是不可預測的……所以做家長的便比較敏感。”
琅琅諷刺說:“家長既然那麼反對男女同學交往,怎麼不呼籲男女分校呢?”
嶽虹笑了,說:“我想,如果哪個孩子在與異性同學的交往問題上引發了家長的憂慮,那可能是他無意間的什麼行為觸動了家長的敏感神經……學生作為當事者,先別埋怨家長的敏感,先要考慮如何修正自己的言行,消除家長的誤會,避免被這些誤會引發的矛盾衝突影響自己的學習情緒。”
琅琅思考著點頭。
山上,春光悠然地走著,還小跑著。他不時回頭催促小婉:“快點走啊!”
嵐山是一座石山,又沒有什麼正經的路,小婉在碎石上兩步一滑地走著。看著春光的悠然自得,她喊著:“春光,你這個討厭鬼,走那麼快幹什麼?你拉著我呀。”這時春光正走到一個轉彎處,他便站住等候小婉。看小婉小心翼翼的樣子,春光冒出了惡作劇的念頭,他突然對小婉喊道:“看!一隻狼!”
小婉下意識回頭一看,嘴裏還驚恐地喊道:“啊?在哪裏?”這一轉身讓小碗站立不穩了,她的喊聲未落音,人已經滑下去了,幾秒鍾就不見了小婉的身影。小婉滑過的地方,碎石還繼續往下滾落著。春光驚嚇得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他隻覺得頭上轟的一聲,一個直覺告訴他:糟了!惹禍了!
這時,周麗與兒子正在回家的路上,琅琅說自己很喜歡與嶽阿姨交談。周麗明知故問:“是嗎?剛才你倆談什麼了?”琅琅故作神秘地說:“這是我和嶽阿姨之間的談話,我不告訴你。”周麗聽後偷偷一笑,便不再問了。
嵐山上,春光慌亂地朝下麵大聲喊著:“小婉——小婉——”喊聲在山穀裏回響著。聽不見小婉的回答。春光朝下麵探望著,試圖從小婉剛才跌下去的地方尋找下去的路……他終於找了一個斜坡,坐下來往下溜著。陡峭的山坡上盡是荊棘,春光身上綁的小婉外衣被幹枯的荊棘掛掉了。春光顧不得這些,隻是一邊朝下探尋,一邊往下溜著。他的衣服被剮破了,手也出血了,他毫不在意,繼續向下探尋著並呼喊著:“小婉——小婉——”
溜著,探著,尋找著,春光已經隱隱約約看見小婉的身影了……
這時周岩正在采購。她買了熟牛肉、蔬菜、還有雞蛋等,提著一大兜食品走出來,在門口碰到了超市老板李晶。李晶笑問她:“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有客人?”周岩心情特別好,她樂哈哈地說:“不是招待客人,今天我兒子和他女朋友,不!應該稱媳婦了,我兒子和他媳婦去爬山了,回來好好犒勞他們一頓,明天他倆就要走了。”
山裏,春光已經到小婉身邊了。小婉躺在一塊大石頭旁邊,她身上的羊毛衫也被扯破了,表情痛苦地呻吟著說:“春光,我完了,一點都動不了……”
春光蹲在地上彎腰麵對小婉,將雙手插到小婉的腋下,想要扶她起來。小婉上身使著勁兒,努力想起來,但她的腿卻不能動。春光又將小婉輕輕放倒,轉而蹲到小婉頭邊,從身後將小婉的上半身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後兩手從小婉身後抱住她,再次扶她起來。小婉的腿還是不能有絲毫的配合。她無力地靠著春光,兩眼含淚。春光揭開小婉的衣服看了看,雖看不見流血,卻見後腰下部有大塊青紫和紅腫……他伸手去摸,小婉立刻痛得叫了起來。
小婉說:“春光,我的腰是不是斷了?天也黑了,我今天下不了山了……”春光忍痛安慰她:“不會的,小婉,我背也會把你背下去。”小婉帶著哭腔讓春光打電話求救。春光從衣兜裏摸出手機,卻發現沒電了。小婉忙說:“用我的吧,在我上衣口袋裏。”
春光懊喪地說剛才往下溜時把小婉的上衣也弄丟了。小婉絕望地哭著說:“春光……那怎麼辦呀?”春光立刻摟住小婉安慰她,說一定會設法盡快把她送到醫院的……
天空飄起了雪花,那雪花越來越大,越來越稠密……沒了外衣的小婉冷得直哆嗦。春光急忙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小婉穿上。他心裏強烈地懊悔著,我真該死,真該死!為什麼要嚇唬她!為什麼啊!還不知她會傷到什麼程度……
這時周岩家的飯桌上已經放了很多做好的菜。周岩坐在客廳等候著。電話響了,周岩急忙接聽:“……老鄭,你怎麼還不回來……春光他們也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小婉的沒人接聽,春光的關機了……天黑了,又下雪了……”
在山下羊圈門口,楊老頭焦急地朝山上張望著。稍遠處一家農舍前,那個姓張的老頭喊道:“老楊——你快過來呀,等你來打牌呢。”楊老頭讓他們先等會兒,說自己還走不開呢。張老頭朝這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怨楊老頭太磨蹭,有什麼走不開的。
見老張走到跟前了,楊老頭指著自行車說:“你看,一男一女兩個娃娃把自行車寄放在我這裏,說他們要去爬山,下山後來取。現在都黑了,天又下雪了,還不見他們來。我這正琢磨,他們該不會有啥事兒吧?”
老張說:“一男一女?該不會是鑽到哪個山洞裏做好事去了吧?哈哈。”楊老頭讓他別瞎說了,說自己怎麼心裏慌慌的。老張說:“嗨,天也黑了,咱就是上山找他們,這麼大一座山,也沒地方去找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