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鍾婷雖然強裝鎮靜,可還是掩蓋不了她臉上的驚訝。今天下午她已經考慮過和愛玩“分手”。不過她沒有料到愛玩回先提出來,而且這樣快。
“我覺的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那種感覺;大家再在一起,反而讓對方難過,所以不如分手。”
“艾紈,我……”“你不用解釋。你和郭寶漢是怎麼回事兒,我知道。感情嘛,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兒。”
愛玩大度地擺擺手:“我從來不想勉強別人。可我也不想被別人耍。”“我和他真的隻是普通朋友。”雖然事情到了這步田地,鍾婷還是不想承認自己和郭寶漢的關係。如果承認,她就是最先背叛這感情的人。這是個講誠信的時代,至少在表麵上如此。
“鍾婷,我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孩子,你也不是。”愛玩盯著她:“放心,我送你的東西我不會要回去的,給你留作紀念吧。畢竟大家朋友一場。再說那些衣服我也穿不了。我還得謝謝你,沒求我給你買鑽戒。不過你可以考慮把這個光榮的任務派給他。”
“我確實想和他在一起,怎麼樣?因為他比你強!至少他從來沒有這樣挖苦我!你自己不也是常和淑玲背著我鬼混嗎?你不也是常和那個叫Sheryl 的雜種出去嗎?你當我是瞎子啊!你自己都這樣,還有什麼資格說我?”鍾婷開始聽愛玩說他不打算要回東西,鬆了口氣。但她聽了愛玩的諷刺挖苦,又實在忍耐不住,眼珠幾乎瞪了出來。
“話說得別那麼難聽,”愛玩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人家那叫混血兒,不是雜種——這和你是廣東人,不是南蠻子的道理一樣。至於淑玲,”愛玩頓了一下:“人家可不象有些女人,既當婊子還想立貞潔牌坊,讓摸不讓玩!”“你……”鍾婷的臉色由紅變綠,由綠變青,由青變紫,最後什麼顏色也沒了,白紙一張。
“別衝動,”鍾婷越是發怒,愛玩就越是高興。這世界上能和性快感相比的,恐怕是幸災樂禍諷刺挖苦和報仇後的痛快淋漓。愛玩無法從鍾婷的身上得到前者,便用後幾種混合物補償自己:“你的淑女氣質哪去了?在我麵前你可以這樣,在那個阿漢麵前是絕對不行的。因為洋房汽車還沒到手,你還沒成為老板太太嘛。但你要明白,他沒挖苦你是因為你還沒到他手裏,你要是到他手裏,死的一定很難看。他這種屄人,我見多了。到時候他賣了你,你還幫他數錢哪。”
“你滾出去!”愛玩站起身,走到房門邊,回頭說:“現在作為普通朋友,我要勸你一句話,我看那姓郭的真不是什麼好餅,你真得小心點兒。”“他再壞也比你強!”愛玩來了個美國式的聳肩,走出鍾婷的房間。
結束和鍾婷的感情,愛玩心裏不好受。不過他沒有傷心,因為除了對淑玲,他從來沒有真正動心,他動的隻有“念頭”。對於女孩子,他從前隻有“泡”這一種接觸方式。現在他的“難受”,是投資者投資失利後的歎息,而不是情種受挫後的悲痛欲絕。隨著對鍾婷了解的加深,他知道分手是必然的。可是如果鍾婷先提出分手,被甩的人是他愛玩。這在他的羅曼史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也是他不願看到的。所以愛玩閃電般地提出分手,讓別人知道是自己先飛了鍾婷,而現在的鍾婷,隻不過是他愛玩“玩剩下的”。當年希特勒用閃電戰橫掃歐洲,現在愛玩用閃電戰保住自己的麵子。這雖然有點阿Q 情結,不過別人是看不出的。今天鍾婷如此爽快地答應分手,到是他愛玩沒有料到的。根據他的經驗,以往的女孩子總要哭鬧幾次才肯罷休。這次鍾婷竟然一滴眼淚也沒掉,可能是因為愛玩沒和她發生關係的原因吧。鍾婷和愛玩交往半年多還能守住自己的陣地,想到這兒,愛玩不由從心裏產生一種識英雄敬英雄惜英雄的感覺。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能達到這“境界”,愛玩認為不是性冷淡,就是受過訓練的特工。
這次同鍾婷分手,對愛玩來說隻不過是場暴風雨——可能連暴風雨也算不上,隻是小雨轉晴。他愛玩甩甩頭,抖抖身子,還是個豔陽天。失敗乃成功之母,何況愛玩這次沒有失敗,是平手。胡遼看在眼裏,暗暗替賈大化歎息。賈大化沒能看到這一幕,他已經轉到吉隆坡的學院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