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裝的,是靈魂,多麼漂亮的東西啊。”劉路麵無表情地對著我們說,“而且很值錢,光這麼一支就值一千多萬。”
“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們!”醫生拿著玻璃管衝進劉路的“身體”裏。
劉路的全息投影雙眼盛氣淩人的盯著醫生,邪惡地笑著說:“物質已經滿足不了富人們的需求了,我就幫他們找到一個方法讓他們變成天才,不用努力就可以獲得無限的精神食糧。當然,隻要付給我足夠的錢。”
他搖著手中的玻璃棒,甚是得意,接著說:“你那些孩子還有這裏所有的人。”他的伸直手臂,指向整個房間架子上無數的玻璃管。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擁有了靈魂的鐵皮人?有了錢我才能有機會把你們一網打盡。”
“我們擁有了靈魂,跟你做的壞事有什麼關係?”精靈九號氣氛地問道。
“你就算是擁有了全世界所有人的靈魂,你自己都是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藝術家正義淩然地罵道。受氣包,黑人堅定地點著頭。劉路懶得理會藝術家,走到精靈九號跟前,彎著身子與精靈九號臉對臉。
“我不知道機器人有了靈魂是對是錯,我隻知道主腦奪走了我的爸爸。”劉路的眼裏盡是殺氣。
泰格醫生的身體一直因為憤怒而顫抖著,到現在終於忍不住要爆發了,他把手中的玻璃管奮力往牆上玻璃管堆裏扔去,大喊著:“我毀了它們,看你還拿什麼掙錢”同時,把自己的身體往牆上砸去,想毀掉這裏所有的靈魂管。受氣包第一個跟了上去,“說的對!”
被仍到牆上的玻璃管嘣的一聲破了,裏麵的藍光升騰到空氣裏化成一個人形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咆哮消失了。
眼看著泰格受氣包要砸到靈魂管時,劉路一臉驚慌,他憑空抓到一個遙控器,在紅色按鈕上用力一點。我頓時感覺手上的小卡爾重達萬斤,整個人被卡爾拉著趴到地上,頭磕到地板上,差點暈死過去。我搖搖頭試著清醒一些,看到精靈九號、受氣包、醫生、藝術家、黑人全都被吸趴在地板上,再用力掙紮都不能動彈,這才發現是來自地板的巨大吸引力拉著卡爾,而不是小卡爾突然變重了。
“想都不要想!”劉路不可一世地說,“你們是無法離開我的地板的,它就是為了你們專門設計的。看!”
劉路指著他身後的牆上,那裏有塊突出來的正方形,說:“隻要按下這個大門就會打開,你們有本事就來按啊。”他邁著歡快的步子往精靈九號走去,邊走邊說:“精靈機器人,我真是久仰大名了,早就聽別的機器人說起,你們是主腦設計出的第一批智能機器人……”
劉路走向精靈九號的時候,我已經把手撐在地上準備起來,卡爾小聲叫我去開門。我站起來後奔著劉路所指的開關衝去,重重地按下正對著大門的牆上的開關,啪的一聲,我整個手臂瞬間麻木了,原來按鈕上布了機關,我按下的時候,一道電光閃過,我被彈出三米遠,重重摔在地上,再看到自己的手時我差點就暈了過去,因為它已經成了黑色的灰燼,我的整條右手手臂被燒成了灰。我稍稍挪動身體,它們就散了開來,灑在地上。劉路做出大驚的表情,衝我大吼道:“你是什麼怪物?不要命啦?”
“我找到這房間的控製總線了!”精靈九號一邊用四肢撐起自己的身體一邊對我們喊道,“你們等我破壞了它馬上就逃出去!”
劉路決不允許精靈九號起身,他在遙控器上連按了好幾下,機器人們被地板吸得更緊了,小卡爾圓滾滾的腦袋一下子變成了橢球。精靈九號差點也被吸回地麵,他雙手撐住,膝部彎曲,胯部往下,腳底的火箭推動器發出耀眼的火花,一下子將他推離地板,雙手則硬生生地扯斷成兩截。
處在空中的精靈九號仍是搖搖欲墜,靠著腳底的巨大推動力,他艱難地調整好姿勢,將胸口朝上,對準天花板的正中心發射出一道紅光,把天花板擊穿。強大地後坐力將他釘向地板,所幸他有著鋼鐵之軀,除去斷掉的雙臂身體沒再受到損傷。劉路的投影消失了,房間裏隻剩下滿牆發光的靈魂管。機器人們也在瞬間解開了束縛,從地上爬起來。黑人跑過去抱起卡爾,醫生過來急忙扯下我上衣的邊沿為我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就準備脫離虎口,一起逃出去。
就在這時,牆上撞進來一個身高三米四肢粗大的獨眼裝甲機器怪物堵住了出口。怪物的小腦袋夾在兩個高聳寬厚的肩膀中間,一張臉上就隻有那隻發著紅光的圓眼睛;手臂和腿有柱子那麼粗,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金屬盔甲,看上去沒有堅不可摧。
受氣包不顧一切衝過去,想撞到怪物,不料怪物伸出隻有三根指頭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臂,那隻獨眼像精靈九號的胸口一樣射出紅光將受氣包的頭打出個大洞。受氣包成了一堆廢鐵,被扔到露天的平台上。
“進來了就別想出去!”機器怪物發出劉路的聲音,“你們最好別反抗,不然我從這個人類叛徒開始殺起!”怪物的獨眼盯住了我。事情到了這份上我反而不害怕了,我從醫生身後站出來,挺起胸膛,斷了的手臂傷口依舊是麻木的。
關鍵時刻,隻有精靈九號還能有所作為,他極快速度地左閃右閃,來到怪物跟前跳上怪物肩膀想用斷臂插進怪物頭與肩膀之間的空隙,將怪物的頭這個撬出來,可他還是慢了一步。怪物伸出大手,一把捏住精靈九號的左腿往地板上砸去,另一隻手跟上重拳,打在精靈九號左腿膝蓋上,居然一下就把精靈九號的左腿打成兩節。
我眼中,不是兩個機器人在決鬥,而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成年人毆打四五歲的小孩。
“我拆了你的四肢,看你還能跑到哪裏!”劉路說著要動手打斷九號另一條腿。
醫生一個動作及時分散了劉路的注意力,他拿起了一根靈魂管,砸到一堆靈魂管上,房間裏立刻響起淒厲的嚎叫聲。看劉路停下動作,黑人、藝術家也砸起靈魂管。
“住手!”劉路這下沒了辦法,他要立刻阻止機器人們,站起身想進來抓住機器人們。
精靈九號抓住機會,用僅剩的腿和斷臂撐起身體,抱到怪物的腋下,胸口發射紅光將自己的胸口和怪物外殼融化,腳底噴射火焰推著怪物往門外飛去。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起從平台上墜落下去。
機器人們停止動作,拉上我跑到平台上。醫生帶我站到乘大飛行器離開的那夥人留下的一個小飛行器上,往地麵飛去。我抱住醫生盯著地麵希望看到精靈九號飛上來。到了地麵,我最不願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機器怪物摔成泥也不足惜,可憐精靈九號嬌小的身體死死與怪物粘到一起。黑人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找到了他的頭,他可愛的大眼睛緊閉著,臉上也沒了笑容。
因為害怕劉路會派另外的人來抓我們,我們不敢再花時間把精靈九號的身體從怪物身上弄下來,乘著小飛行器快速地穿過高樓大廈,來到早上精靈九號停的大飛行器裏。醫生邊用飛行器上的急救箱給我做緊急的處理邊告訴我,精靈九號在打算衝向機器怪物時已經把飛行器和心願森林的位置用信號發給他們了。他們一直陪我說話,還故意擋住我的視線不讓我看我殘缺的手臂。在醫生處理過程中,劇痛一開始在我手臂上燃燒,接著痛到胸口,再到脖子、腰,整個身體。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直在往下掉,我咬牙堅持著,想到精靈九號為了大家犧牲,我覺得自己這點痛算不了什麼。這樣,我們安全地回到心願森林。我摘下隱形麵罩,從王麻變回許心。臂上的疼痛幾乎讓我暈過去。好在精靈九號的房間裏有專門醫療器械,醫生很快為我打造出一間急救室,取出一瓶粘稠狀的液體小心塗在我灼燒的斷臂處,然後用繃帶固定,疼痛暫時緩解了。我疲憊躺在床上,機器人們在我旁邊忙來忙去,醫生說要讓我的手臂重新長回來我就得在床上躺十二個小時,一動不動。
他把手臂形狀的金屬模具套在我的斷臂上,然後連同我的上半身一起用綁帶固定在床上,這時我的手臂重新麻痹感覺不到太多的疼痛。
“好了。”醫生說,“手臂已經開始再生了,你耐心等待。”
說實話,當看到精靈九號閉著的雙眼時,我並沒有太多難過,總認為給他弄個新的身體,他就會再睜開眼來,因為他不是脆弱的人類,而是機器人。但當我們回到精靈九號的臥室時,醫生把精靈九號的頭小心一隻長方體的箱子,所有人臉上都寫著傷感,即使看到箱子為九號配出一個全新的身體。特別是卡爾,他坐在桌上久久地低著頭,自我埋怨:“我怎麼會那麼急著去宏遠翼!”
“這不是您的錯,那個叫劉路的太可惡了,簡直沒有人性!”藝術家過來用手拍怕卡爾的小肩膀,安慰道。
“他會追到這裏嗎?”黑人怯怯地問。
“放心吧,這些樹會保護我們不被發現。”醫生說。
“主腦跟我說過有人入侵,想破壞主腦整個係統。我當時就知道遠翼做這事會冒很大風險,但沒想到他會因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卡爾惋惜地說,“也許真像他說的,開發主腦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從RS-900的事故到現在劉路的所作所為,我害了太多人了。”
“我想您有機會應該和主腦溝通一下,也許事實並不是您想的那樣。”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