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前的那節生物智能課,老師走人之前簡單丟下的幾句話總會時不時會冒到我的腦海裏,他說我們應該盡可能的站到時代的前頭,看清這世界真實的麵目。不知道偶然遇到一個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算不算站到餓時代前頭。
有個老人希望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他自信他的九個幫手能按他設想的改善這個世界。精靈族的機器人就這樣出現了……
我站在能量街,一棵不知從哪冒出的會發光的樹下。背後,一個鐵皮人看著我。從工業醫院逃出來,遇到殺人案,再到現在,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大都市安靜的夜幕下藏了那麼多的秘密。
發光的樹讓我看清那個盯著我看的機器人:身高僅僅一米二左右,圓乎乎的臉上,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通體銀白色,手臂纖細,小手嫩嫩的,身上的外殼有金屬光澤,腳和小孩一個樣,十分滑稽的穿著一雙黑色的小拖鞋。這麼可愛的小機器人,一看就有像抱他起來的衝動。
“你讓心願樹發光了。”他童聲童氣地說,走到我跟前,抬頭仰望著我,用澄澈的藍色大眼睛。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機器人,雖然已經精神起來,但比起逃到弄裏是更感覺自己在夢裏。
“我不知道怎麼弄的。”我說。
“嗬嗬,你當然不知道,那是心願樹,是爸爸叫我培育的,隻會實現誠心人的簡單願望。”小機器人摸著樹說。聽到他說樹的名字,我默默想著:能讓我變聰明嗎。心願樹沒有實現我的願望,也難怪,這不是機器人說的簡單願望。
“我剛才才種下心願樹,沒想到你就來了,許心。”機器人說。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我剛買了你的能量,你這兩個月鍛煉全部的能量,上麵有你的名字和照片。以前我還買過一個叫劉毅的人的能量,他兩個月釋放的能量是你的好幾倍呢。”機器人伸出手,說,“你好,我是精靈九號。”
我伸手跟他的小手握握,他的手和小孩的一樣,軟軟的,我不禁好奇地問:“你是機器人嗎?”
“當然,你看不出來嗎?”精靈九號微笑著敲敲他的小胸脯,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聽,是鈦合金做的。”我伸手也敲了敲,他胸口硬邦邦的。我問道:“你是誰的機器人啊?”
他用手撓撓頭,說:“我跟其它機器人有些不一樣,剛被爸爸造出來時,我就不用像其它機器人那樣給人做替身,幫人幹活。爸爸說……我是我自己的。”
我被他說糊塗了,愣了一下,又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我以前就跟爸爸住在這座大廈裏……”精靈九號突然臉色異常,說,“糟了!光記得跟你說話了,都忘記那幫一直在追捕我的人!”他說話的同時,我聽到身邊嗡嗡嗡的聲音。周圍的空氣裏密密麻麻地飛過來無數金黃色的小球。
“等這些球飛到你身邊時,千萬別碰它們,是炸彈,稍碰一下就會引爆的!”精靈九號警告我說,他轉過身四處張望。那些黃色的炸彈瞬間已經密布在我周圍了,稍一伸手就會碰到,我緊張的幾乎無法呼吸。
一束強烈的探照燈光突然照到我和九號身上,我們周圍五米的立體空間都有炸彈懸浮著。發出探照燈光的是一架兩米多高的飛行器,像隻巨大的蒼蠅從遠處飛來,隻是這蒼蠅特別安靜,直到停在我們前麵六七米處都靜悄悄的。飛行器的門朝兩邊從上麵翻下來,前前後後,從飛行器上下來五個大塊頭。三顆光頭,一個絡腮胡子,一個刀疤臉,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製服,腕上有高能光束發射槍。
他們下來都非常興奮,刀疤臉似乎是老大,他走上前粗獷的衝九號說:“小家夥,這次跑不了了吧。乖乖和我們回去,等老板研究完,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說完,爆發出一陣大笑,旁邊的三個光頭跟著樂開了花。
“你別緊張,我在侵入飛行器的控製係統,等我能控製它了就帶你逃走。”九號麵向我小聲地說。
三個光頭中一個好奇地盯著我,對其它人說:“旁邊那人是誰?”
刀疤臉回答他說:“管他是誰,跟小機器人在一起就是我們的敵人。把他一起捉回去,沒準老板一開心,能給更多的錢呢!”幾人又開心大笑起來。那個絡腮胡子笑完朝飛行器上喊道:“矮子,你怎麼不下來看看啊,我們追了那麼久的機器人被我們抓住了!”
飛行器上傳下來細細的聲音:“我在這裏看得清清楚楚,下去幹什麼!”
大胡子一聽不高興了,跳上飛船拽下來一個跟九號差不多身高的矮人,邊拽邊喊道:“叫你不要搞特殊,我們六人是一個團隊!”那小矮人怒目瞪這大胡子,一雙手不停地打大胡子的腿。大胡子紋絲不動,問刀疤臉:“我們現在是用炸彈控製住他了,但要怎麼抓住他呢?總不能就這麼一直困著他吧。”
他這一問,那六人集體怔住了。小矮人也不打大胡子了,轉而踢起刀疤臉,懊惱地說:“老大,你盡出些餿主意,現在好了吧。”老大也不理他的踢打,沉思片刻,一拍腦袋,興奮地說:“有辦法!”其它五人看著他。他則從三個光頭裏揪出一個小眼睛的,開心地拍著小眼睛的肩膀:“神槍手,這次有你的用武之地了。快裝上電擊彈,把機器人和他身邊的小子都射暈了,再解除炸彈。”
大胡子矮子另兩個兩個光頭又投給老大讚許的眼光。小眼睛的光頭被委以重任,不敢馬虎,從腰間的彈夾裏取出兩小課銀白色的子彈裝到腕槍裏,就開始瞄準九號了。
我不知九號是否緊張了,我的腦門上是冒出了冷汗。但冒冷汗的不僅僅我一個人,過了一會兒我發現那個瞄準九號的小眼睛不光額頭出了汗,手也開始不停地抖起來。另五人看著九號,滿心期待九號被擊暈,可過了半天,他們才發現小眼睛的手越抖越厲害,光頭上更像剛下了場雨似的。
“你他娘的抖什麼抖!”老大發怒了,大喊,“快點開槍!”這一吼,小眼睛徹底崩潰了,他像一堆爛泥一樣癱倒地上,嘴上卻也不服軟,朝老大喊回去:“還不怪你,也不知道哪裏買的山寨貨,破腕槍,我瞄了半天那準心一直亂飄的,前麵炸彈又那麼多,我稍射偏一點,不光我們被炸死,這大廈都要倒掉!”
眾人又開始指責老大了,小矮人喊道:“就說你隻知道自己撈功,還不打電話給大隊長,讓他來幫忙啊。”那語氣像是長輩教訓晚輩。
這時,九號轉過臉來,一臉燦爛的笑容說:“這幫人真好玩。我們上飛行器吧。”話音剛落,飛行器啟動了,周圍的炸彈也雨一樣落到地麵,一個都沒爆炸。那六人嚇得直哆嗦,大呼小叫地,想抓住飛行器,可飛行器早甩開他們飛到我跟前,九號推我爬了上去。
飛行器裏,駕駛座前方的屏幕看到的景象和白天見到的一個樣,後麵有六個座位,座位上都是零食酒飲料這些東西。九號叫我坐好,席上安全帶,自己拉著操縱杆輕鬆熟練地開飛行器。我看到大廈的樓層越來越高,一轉眼飛行器背離大廈向前飛去。
在屏幕上操作一會,九號自言自語說道:“難怪他們這麼快發現我,原來他們在大廈邊設了一個基地,他們知道我要回到大廈!”
“他們為什麼要抓你?”我問道。
“他們感覺受到我們威脅,要抓住我們做研究,好找辦法徹底控製我們,但他們永遠也沒那機會了。”九號轉過頭對我說,“都怪我沒有事先偵察到他們,害你被卷進來。”
我從出現炸彈時就意識到危險了,但我不清楚危險是什麼,應該怎麼辦才能脫離危險。看到空空的手腕,我又想起去醫院時太興奮,除了一張卡其它什麼都沒帶,現在唯有跟在小機器人後麵了。
精靈九號說:“我要拆掉飛行器上的追蹤器。”說著,打開飛行器右側的門,外麵一陣涼風吹進來,他輕盈的一躍,拖鞋底部噴出兩道火焰推著他飛了出去。沒過一會,他就飛了回來,說:“這下安全了。你先到我的地方躲一晚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家。那幫笨家夥不知道會不會死追著你不放。”
精靈九號一下子加快了飛行器的速度,說:“到我房間,我有好玩的東西讓你看。”飛行器擦著重重的樹葉,降落到地麵。關閉飛行器,我們走了下來,周圍一片漆黑。“快跟我來”我聽見精靈毫無顧忌嗒嗒嗒的腳步聲。我跟這聲音往前走,轟的一聲,一根細樹根將我絆倒。
“對不起,我忘了你看不見。”精靈九號扶起我,說:“這是我住的地方,叫心願森林,這裏的樹都是我種的心願樹。你可以叫他們幫你照明。”我默默地向周圍的樹木發出請求,頓時,我對這些可愛的樹木產生了莫名的親切感,我能感覺到身邊存在著一股暖流,好像回到教室裏被一幫同學圍著。這些樹沒有整棵整棵的發光,隻是在通向一棵稍微粗矮一點樹的路上給了光,有的樹樹皮亮了一塊,有的亮了幾片葉子,還有的把橫在地上的樹根亮起來,好像是為了不打擾其它樹木。
我們走到一棵粗壯的樹前,樹皮震了震,發出龜裂的聲音,向上卷起,露出一個通向地下的通道。我小心翼翼地跟在精靈九號後麵爬進去後,樹皮關閉了,下了幾節樓梯,是一段低矮的走廊,精靈可以蹦蹦跳跳地在裏麵穿行,我就隻能彎下腰來慢慢走了。走廊盡頭,一扇小木門,打開門是一間兩米多高白色光亮幹淨的房子。房間裏除了幹淨發出柔和光亮的牆壁之外一無所。
“給你。”九號伸手在空氣裏取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裏裝著幾片壓縮餅幹,他遞給我盒子,說,“將就一下吧,我這裏都沒有來過人。坐這裏吧。”他用手在空氣裏畫出兩個扶手、一個靠背、一塊漂浮著的板,叫我坐上去。
我怎麼都無法想象他隨便畫出了東西都能當椅子!他看出我的疑慮,小手拉著我的大手放到扶手上,我分明摸到了一個木製扶手。我再摸摸靠背,壓壓那塊板,真的可以用來當椅子!我放心地坐上去,跟坐在真正的椅子上沒什麼區別。
“你是怎麼做到了?”我驚奇地問道。
“你實際上是坐在我構建的重力場中,隻要給你虛擬出幾個支撐點,你就會感覺自己真的做在椅子上。”精靈幾號邊說邊在我正前方做出向兩邊拉開窗戶的動作,一麵超大的屏幕就隨著他的手展開在我麵前,轉頭問我:“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他開心一笑,繼續說:“爸爸讓我幫他找到人跟植物之間信息交換的渠道,我努力了這麼久,希望不要讓他失望。你幫我試試我的成果吧。”
“我要怎麼做?”“很簡單,你待會什麼都不要想,我看你是不是能和樹交流。”
聽上去都覺得是天方夜譚,人怎麼可能跟樹交流,我急切的等待著將要發生的事情。之間精靈九號雙手打開,將屏幕拉成一個巨大的球將我團團包圍。
我感到來自扶手、靠背和凳子的推力,它們讓我站了起來。再抬頭,我發現自己正處在一片無垠的青青草原上,這些草綠的可愛,在我的腳踝處左右蹭來蹭去,癢癢的感覺。而成片的草連綿起伏會讓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小草的上冒出點點的亮光,亮光彙聚,它們朝同一個方向聚集,我順真亮光彙聚成的小溪望去,遠方有一個大樹。看看四周,這棵樹是草原上唯一的一棵了。我不自覺地邁開腳步飛奔起來,來到樹下。
樹幹得七八個人合圍才能保住,在兩三米的地方就開始分叉,每根樹枝撐開的小傘圍成一塊巨大的綠色的雲端。順著風,這些翠綠的葉子一會閃著光,一會簇擁著豎起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