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簡單,”笑含說著,劍指在男子額頭一點,一道離光自指間乍現,無聲沒入他的額頭之中,片刻之後那男子倏然醒來。笑含將靈樞之法告訴他,詢問他的意向。男子當先向周老和薛大夫問清了狀況,得知自己果真時日無多,便把心一橫,道:“既然左右不過一個死字,我也豁了出去,就請笑大夫為我醫治吧!”
笑含點了點頭,道:“那就請你再睡兒吧,興許一覺醒來,你的疫疾就好了。”語罷,雙手捏起法訣,在他額頭兩側的太陽穴上輕按,混元真力化作點點離光入體,男子的額頭頓時擺向一側,五識已封。
周老、薛大夫見他出手神奇,異於凡人,心中果然升起了一線希望,或許這少年道人果真能把人治好,那麼天心醫館內的一眾患疾之人就都有生機了,甚至東明鎮的疫情也將變得不再可怕。
三人頓時忙碌起來,薛大夫從天心醫館內取出一套金針供笑含施用。笑含依據病症熬了幾服湯藥,將其凝液成丹,以備後用。而周老則以金針刺穴,激發男子的經絡之氣,待一切準備就緒,諸人停罷,兩雙眼睛望向笑含,隻待他出手救人。
屋內頓時安靜起來,就連窗外呼呼風聲竟也因這緊張氣氛而變得微不可聞。
笑含從未有過如此緊張,一條性命就托付在自己手中。他深覺肩上壓力沉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手撫上金針,混元真力徐徐而出,三十六支金針齊齊飛出,懸於他的掌下。他一揮手臂,金光倏忽一閃,全部刺入男子周身大穴,竟與當初在昆侖山上、天願老人救治玉陽道人時的手段混無二致!
他將幾種丹丸送入男子的五髒六腑之中,再以道家真力將其封住,每日三時解封醫治一次,其後再行封印,以保七日之用。爾後再以金針震動病髒,以喚醒髒腑脈動之能,勃其生機。如是十次,他體內的靈力竟有不濟之相,神識稍一疏忽,隻在一瞬之間,金針竟已然刺入髒腑。他心中一驚,登時嚇了一跳。
此金針非是靈物,且未經他祭煉,禦使起來著實比禦使定武劍耗費真元。然此刻他所耗更劇者乃是心力,片刻功夫下來,他已是頭腦沉沉、心念渾渾了。
周老和薛大夫見他疲乏已極,勸他休息一下。笑含卻是心係男子安危,不肯停罷,隻覺得再有片刻便好。
於是他再次驅動真元,金針挑動一番番,賦靈不斷,身上漸漸湧出一股無名之力,竟將周老和薛大夫向外推了出去。笑含與那男子同時浮空而起,混白之光從他身上亮起,光暈浮耀四周,照亮了屋內光景,幾如晝之現白,霎時驚呆了周老和薛大夫,愣愣的望著空中二人身影說不出話來。
浮光遊離似幻,閃耀數次,忽的驟然一亮,滿室皆白,竟將周老和薛大夫的身影吞沒,他二人目不能視,轉頭躲避之間驚覺場中有變,浮光掠影,光芒急速暗淡下來。
飛指禦靈的笑含體內靈力虛耗一空,此刻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便向地下跌落,而男子亦落回到榻上。
周老和薛大夫恍如從夢中驚醒,急忙扶起笑含,卻見他額頭冷汗涔涔,唇上掛血,人竟已虛耗致傷!薛大夫拍了拍他的臉龐,叫到:“笑兄弟?你怎麼樣,笑兄弟?”
笑含勉強睜開眼睛,任誰也不理,目中所視皆空,如中心魔,一顆頭左右搖擺,麵露痛苦掙紮神色,口中猶語:“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話未完,人即暈了過去。
周老和薛大夫著實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向病人查看。探其鼻息,鼻息盡無,號其脈搏,脈象死寂,其人竟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