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有通往學院的通道,想必燕兒也正趕去,或許還能碰上。
山腳下,他遇見了另一個噩夢。
那是一位儒雅劍士,二十五六歲,額寬眉利,高鼻闊口,隱然有王者之風。
狹長的山道,慕容塵與儒雅劍士照了麵。
兩旁是雜草,道路隻能行一人。
狹路相逢,似宿命的相遇,必須有人讓路。
這樣簡單的謙卑動作,傲氣的二人都不願意做出。
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種火焰,在兩人的心中翻滾,相互對峙著。
都不願讓路,似乎都把自己當成了君臨天下的帝王,傲慢,無禮。
儒雅劍士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輕吐出數個字:“你是慕容家的人?”
慕容塵心下一凜,隨即鎮定道:“慕容塵。足下……”
“謝蒼生!”儒雅劍士笑道,“說起來我應該是你師伯,你師父獨孤敗是我把弟!”他的語氣忽然一沉,目光中的笑意也冷了下去:“所以你應該給我讓路!”
慕容塵雖是有傷在身卻也不輸半點氣勢:“配得上我讓路的人,隻怕是還沒有出生!”
“看來二弟的徒兒果有獨特的風格,”謝蒼生笑了,笑得陰沉,話鋒忽然一轉,“你以為帝王鼎已到手,我就會怕你麼?”
慕容塵同樣是麵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命和帝王鼎,必須要留下一樣!”
“那可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華夏國篡奪我大周皇室,我乃皇族後裔,天命之子!而你祖上燕國隻不過是區區一個為大周所封的諸侯國而已,你憑什麼跟我爭帝王鼎?”
他們兩人間似乎心照不宣,隱藏在心中的竟有相似的渴望。
慕容塵冷笑:“隻可惜帝王鼎如今已經姓慕容!”
“慕容塵,你以為有帝王鼎在手便能抗衡我你就錯了!區區諸侯之後,井底之蛙,知有帝王鼎,卻可知更有天子劍淩駕在帝王鼎之上?”
“天子劍!?”
慕容塵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目光聚焦在謝蒼生腰帶中的劍上。
那是鯊魚皮劍鞘,黃金吞口,劍鞘周身鑲嵌著十三粒明珠,璀璨耀眼。
劍雖還未出鞘,一種睥睨天下、劍指山河的劍意已透發而出,森森寒意入骨三分,迫人眉睫!
慕容塵已汗濕重衣,右肩與左腿的傷處滲出了鮮紅。
“夫庶人之修,成一身之法;帝王之業,策寰宇之道……以此拒敵,不戰而勝;以此攻城,不攻而克;以此教化,不明而德……帝王之鼎,聖人功烈;尊我妙法,可馭萬民;奉我天威,可宰六合;修我帝術,可以稱孤!”
慕容塵心中默祝著,眉心處的火光隨之閃爍,一隻巨大的鼎爐從身軀中分離出,懸浮在空,天威浩浩,熔煉天地,蒸煮四海!
“庶人之劍,蓬頭突髻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瞋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諸侯之劍,以智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鐔,以豪傑士為夾。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從君命者矣……天子之劍,以燕豀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製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