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似乎沒什麼可疑。
黑白雙眉和孟光修為平平,倒也無甚可疑之處。
崔一殺嗜武成癡,與獨孤敗鬥了一場。獨孤敗不想張揚,故意慘然而敗。如此醉心武學的人,而且性子直爽,不像心機深沉之輩。如果他是偽裝出的武癡,這份偽裝就太可怕了。獨孤敗認為他沒有偽裝的可能。
南懷仁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貓頭鷹,盯得獨孤敗極不舒服。他不僅修為上古怪,言語間也頗有點前言不搭後語,大有可能步王害瘋的後塵。行為有些神神叨叨的,精神上似乎很不正常。說可疑固然可疑,但說不可疑也不無道理。
魔如烈霸氣衝天,簡直就是狂傲。絕對不是心機深沉之人。
張楓張老頭知道內情,最不可疑。但這樣的人往往又最可疑。
李雲為人謹慎,如果說是他所為,那麼也絕難被人輕易發現。
雖然沒有見到何雲中,獨孤敗覺得他也不可疑。首先,他基本不管學院內務。再則,他喜歡喝酒,烈酒。這樣的人心裏往往藏不住事。最重要的是,獨孤敗也愛喝酒,他認為喜歡喝酒的人行事都光明磊落。即使是惡人也會是敢作敢為的漢子。絕不會有這麼一番令人捉摸不透的部署。
難道並非這些人?
是乘龍學院的學員?
還是根本不是乘龍學院的人?
背後或許是一個極隱秘的組織。
或許這一切都是蕭老頭在耍我,可是他似乎沒有理由耍我。獨孤敗忽然覺得蕭凡本人的嫌疑最大,他虛張聲勢,完全捏造出子虛烏有的事來攪亂局麵,然後渾水摸魚。
獨孤敗感到很頭痛。
他搞不定了。
今夜他必須離開,去取承影劍,他覺得一定有什麼大事會發生。如果沒有承影在手,區區浮竹劍根本不可能對一些存在造成有效的傷害。
而乘坐蕭凡的玉麟角鹿,到終南山一個來回,也得兩個晝夜。也就是說獨孤敗現在離開,在屠龍大會前的晚上才能趕回。
毫無頭緒的他來到了一片廣場。
廣場開闊,以玉石鋪成,在月光下反著輕微溫潤的光。
獨孤敗一走進廣場就覺得有問題。
廣場有問題。
他頭幾步頭腦眩暈,望著皓月,似乎月已長了許多軟毛。
他的指甲剪得很幹淨整齊,隻因為他不想因為指甲影響出劍的速度。
他修長的手指已經輕輕落在劍柄之上。
幽森的風吹過,似乎連月亮都抖了抖。
獨孤敗踏上廣場南側的高台,感到危險的源頭正源於此。
夜間的蟲鳴聲戛然停止,詭秘的手扼斷了一切聲響。
獨孤敗嘴角一揚,笑了。
他發覺暗中的敵人偷襲的手法太過拙劣。
真正有效的偷襲必須在對方完全沒有警覺之前發動。以剛才的情形而論,優秀的偷襲者應該在獨孤敗踏入廣場的那一瞬就已出手。
現在,暗中的人要麼是一個二流貨色,要麼是有恃無恐的絕代高人。
獨孤敗對這兩種情況都充滿了期待。
數隻銀梭從左側暗林中射至,右麵三根巨木從不同方位砸向獨孤敗,眼前更是破空有聲的勁弩強箭。
獨孤敗的行動已被封住。
他隻能後退,後麵無疑是暗中之人的藏身所在,已有風馳電掣的一劍等著他。
獨孤敗竟然還沒有拔劍!
隻因他已看準這人一定是個二流貨色。
在獨孤敗眼中,就算是八重天的高手他也會斷定為二流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