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茗聽了點點頭,便為高辰治解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二姐姐坐到了母親為我準備的椅子,就突然慘叫起來,之後……椅墊上流出了血。”
嫻茗說得很含蓄,刻意去掉了‘屁股’二字。同時也加重了那句‘母親為我準備’的語氣。
果然,高辰治的臉色變了,冷冽的瞳眸深處隱隱浮現出一絲憤怒,漸變得越加深沉陰寒。
嫻茗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是她的錯覺麼?她怎麼感覺到他似乎生氣了?
裏麵的哀嚎聲更重了,高辰治頷首,不敢遲疑地越過人群,就見二小姐幕連嫻柔整個人倚靠在椅背上,已經快要接近昏厥了。地麵上一片紅紅的鮮血,空氣中還漂蕩著濃濃的腥血味道。
那被請來的大夫正為幕連嫻柔把著脈絡,並沒有采取實際的行動,急得秦氏都快要跳腳了。
“大夫!你倒是快說說柔兒到底怎樣了?怎麼還在流血啊!”秦氏受不了地大聲質問著,而那大夫卻還一如之前地把著脈,完全地無視秦氏。
秦氏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進來的高辰治給攔住了:“夫人,你這樣會幹擾到大夫為二小姐診治的!”
說著,便走到幕連嫻柔的背後,伸出手,往幕連嫻柔的背後一拍,一股真氣立刻流動在幕連嫻柔的身體裏。
此時,幕連嫻茗已然完全暈厥過去了,嚇得秦氏渾身發抖,卻又死撐著,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個兒先慌了手腳,隻會給柔兒的診治增加負擔罷了!
空氣似乎凝結住了,每個人都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
奇異的,隨著高辰治不斷輸入的真氣,那往下不停滴落的鮮血奇跡般地停止了流動。
那位留著少許胡須的大夫,也放下了手,平靜無波的瞳仁裏,閃現出一抹驚訝。心內歎著,對麵為這小姐輸入內氣的人,好高深的內力,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可以幫到的!
隨著高辰治運氣的加速,幕連嫻柔的背後漸漸升起了一股飄渺的白煙,高辰治的眸光也愈加幽深了。
看來,幕連嫻柔真是傷得不清。可憐的,以後出恭(注:大小便也!)也不知道會不會不方便?嫻茗壞心地想著。
一直站著,她的腳都快要酸死了,沒有跪安,她也不敢擅自離開這裏,隻能和宣兒像雕像似的,在門檻邊站在,心裏默念著時間快快流淌。
“你們還圍在這裏幹什麼?該做事的都給我做事去!”秦氏突然不知哪條神經不對勁,向圍觀的眾人厲聲厲色地叫嚷著。
眾人聞言,身子不由得齊齊抖了一抖,隻見她們不敢怠慢,紛紛就要退了出去。可見這聲音的殺傷力是有多大!
嫻茗樂壞了,她這會兒沒了熱鬧可看,可是求之不得呢!
卻沒想到秦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話鋒一轉道:“主子的都留下!”
這話說得很明白,隻要下人的退下就行!主子級別的都要給她留下來,這是為什麼?
無奈,剛踏出門檻的腳又退了出來。這回,沒了人群的障礙,嫻茗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裏麵的情況。
那幕連嫻柔整個人已經是無力地昏厥過去了,地麵上有著逐漸歸於風化的血跡。
嫻茗看著,喉嚨已經開始惡心起來了,還好她沒有暈血症,不然豈不更慘!那麼多的血。
再往上望去,隻見那高總管雙眸緊閉,臉頰上已經開始有了密密的汗水了,神色間有著疲憊,兩隻手掌緊緊地貼住幕連嫻柔的背後,看來這幕連嫻柔的傷勢,真的很不妙!
眸光微轉,嫻茗錯愕了,那位大夫的側臉,好熟悉……
此時那位大夫正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來,之後便打開蓋子,從裏麵取出一顆藥丸,塞進幕連嫻柔的嘴裏。
又從袖口裏拿出一個木條似的東西,很細,像現代裏的吸管一樣,中間還有個可以通風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