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瓦出現在廉親王身後,道:“給他。”丫鬟猶豫片刻後道:“好,我就在門口守著。”
廉親王接過丫鬟手中的濕帕,坐在臥榻上細細為長孫清擦拭,丫鬟關門那刻,也不知怎的鼻子特酸,眼睛一痛就要流淚。
“他是誰啊?”丫鬟揚起臉問高大的明瓦,明瓦淡淡看她一眼,不語的走回房間。留在原地的丫鬟醉人道:“真希望我也能尋這麼一個人。”
廉親王擦拭的很仔細,揭開上衣襟就見胸口的紗布,透著點點血跡,他眼神停留了良久,然後為她擦拭身子!
“你說我們上哪裏去隱居呢?聽說你喜歡海,恰好我昨年在某處買了一莊園,一旁就有海。”他一便擦著,一邊道:“昨年你走了,我帶著東歌四處尋醫,那地方就碰到了。”
長孫清一直沒有醒,皇上不得不回朝,廉親王道:“我和想清兒隱居,還望皇上恩準。”廉親王負手而立,即便皇上不答應,他也會這麼做。
皇上看著他滿頭白發,心酸不已,一聲父親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年少,不懂真愛是什麼,但他細細回想,倘若他真是先帝的孩子,那麼委屈的便是戀情王,廉親王對長孫清的愛,不是他一個年過二十的少年方能體會。
“好。”皇上道:“那府上之事可安排妥當了?”
廉親王沉默半響,喚一聲:“皇上。”
“什麼?”廉親王輕柔的喚聲不免讓皇上怔愣了半拍。眼前雪色閃過,皇上一激靈,廉親王已經開口:“府上之事就拜托皇上了善後了。”
“不成。”一口回絕,皇上麵色已經沉下幾分,廉親王忽然歎息一聲:“皇上,就算臣求你。”
三月一過,天氣轉涼,長孫清二月前就離開山莊,廉親王帶著長孫清直奔曾經購買的那處莊園,南方靠海較近,莊園地處偏南,氣候宜人,廉親王如今越來越喜歡。
三月中時,深夜長孫清忽然醒過來,驚得廉親王猛然彈跳起來,慌忙喚大夫,丫鬟們連忙點上燭火,廉親王輕聲道:“清兒醒來了?”好在是夜晚,長孫清刷雙眸微微一刺痛後就能看清眼前事物。
“你的頭發怎麼白了?”微微撚起垂落在眼前的雪絲,長孫清沙啞的問:“是生病了麼?”
廉親王點點頭:“是生病了,無人能醫治,就等你好了給我醫治呢,白發出去太難看了。”他的眉眼滿是滿足的喜悅和笑意,長孫清看得有些微微一愣:“我忽然覺得,我許久沒有看到你了。”
廉親王道:“一月期限已經過,我已處理好府上之事,這不帶你來一道隱居了麼。”端詳她的神情,道:“莫非你忘記了?”
長孫清搖搖頭道:“我怎麼會忘記呢?這是我們的約定啊。”
老者大夫背著藥箱趕來,廉親王道:“不用避嫌,直接診脈就可。”大夫細細把脈後道:“夫人眼下就是身子弱些,隻要多加調養,待一二個月後就能痊愈。“
打賞了老大夫,老大夫接過錢眉開眼笑的離開。半月後,長孫清終於可以下榻行走,總覺得廉親王這頭雪絲頗為礙眼,一日乘廉親王不再莊園,長孫清招手尋來一丫鬟,丫鬟搖頭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長孫清心中疑惑,九月份一過,長孫清的身子已經好轉,問道:“東歌呢?”廉親王正在書房作畫,長孫清由丫鬟攙扶著進門。
廉親王頭也不抬的問道:“送人了!”
啊?長孫清心中一驚,誤以為廉親王是開玩笑,於是到道:“我現在病情好的差不多了,東歌可以帶來莊園了吧。”
廉親王這才抬眼道:“我真送人了。”神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長孫清奇道:“你送誰了?”
“送皇上了,讓皇上好生照顧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廉親王將長孫清變幻莫測的神情一覽眼底,他輕聲道:“日後你好些,再把她接過來就是了,你是大夫,你的身子難道還不清楚?”
長孫清沒了話音,這一劍可是要了她半條命,差點魂斷,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好生修養,千萬不得為瑣事操心!
“過來瞧瞧,看我花的牡丹如何?”廉親王招手,長孫清踱步上前一瞧,點頭道:“很好!”畫,她懂得實在少,廉親王的丹青她實則早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