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石正峰的安慰,少年石正峰的元神才稍稍安穩了一些。
石剛川看了看賴金旺,說道:“金旺說,把床下的箱子拿出來。”
“是,老爺,”賴金旺從床下翻出了一個木箱,打開木箱,裏麵是一副火紅色的鎧甲。
石剛川對石正峰說:“這副赤焰鎖子甲是我石家的祖傳之物,嗨,我石家當年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霸氣,如今隻剩下這麼一副鎧甲了,正峰,你把它收好了,記住,複興家族的使命落在你的肩上了,這是千萬斤的重擔,你一定要擔得起呀。”
“父親,我記住了,”石正峰雙手接過了赤焰鎖子甲。
木箱裏還有一張紙,石剛川說:“這是當年你爺爺給你和瓔珞公主立下的婚約,你把它收好了,等你複興了家族的榮耀之後,就拿著這一紙婚約,去迎娶瓔珞公主。”
當年石家是杞國第二大家族,石正峰剛出生不久,國君夏侯玄德的女兒夏侯瓔珞也出生了,兩個孩子年齡相仿,又是門當戶對,於是,夏侯玄德和石正峰的爺爺就立下了婚約,先定親,等兩個孩子長到十八歲的時候,再完婚。
後來,石家出了變故,落魄了,這門親事也就沒人再提了,但是婚約並沒有撕毀,石剛川一直留著,他堅信石家肯定會有複興的一天,他的兒子會堂堂正正、挺直了腰板迎娶公主。
石剛川咳嗽了幾聲,口中噴出了一口猩紅的鮮血,石正峰和賴金旺急忙上前,遞去一塊手帕。
石剛川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艱難地喘了幾口氣,看著石正峰,說:“正峰,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父親,別說這些了,”石正峰忍不住淚如泉湧。
石剛川顫抖著雙手,撫摸著石正峰,說:“正峰,你要報仇雪恨,找回你母親,複興石家,迎娶公主,切記,切記,切記..”
石剛川張著嘴巴,瞪著一雙眼睛,突然,一動不動,石正峰悲從中來,咬著嘴唇,任由男人那沉重的眼淚,滴落在胸前。
石剛川帶著遺憾,帶著屈辱,死不瞑目,石正峰抹了一下石剛川的眼皮,說:“父親,您安心地去吧,您交待我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兒子一定會報仇雪恨,告慰您的在天之靈。”
賴金旺跪在床邊,哭得老淚縱橫,賴金旺是一個被人遺棄在街頭的棄嬰,是石正峰的爺爺把賴金旺撿回了石家,收養起來。賴金旺在石家一待就是幾十年,石家遭遇劫難,所有的家丁、仆人都走了,隻有賴金旺還不離不棄,守在石家,伺候石剛川、石正峰父子,這份忠誠天地可鑒。
石正峰攙扶起賴金旺,說:“老爹,別哭了,咱們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血海深仇還等著我們去報呢。”
石正峰正說著話,就看見有兩個人闖進了茅屋,這兩個人穿著綾羅綢緞,搖頭晃腦,一副市井無賴的模樣。
“呦,大少爺這是怎麼了,翹辮子啦?”一個滿臉麻子的中年人看著床上的石剛川,表情誇張地叫了起來。
石正峰狠狠地瞪著這個中年人,搜索前世的記憶,想起來了,這個中年人以前是石家的總管,名叫孫麻子,他吃裏扒外,勾結外人,禍害石家,是毀掉石家的幾個凶手之一。
與孫麻子同行的另一個中年人,看了看石剛川,露出一副悲戚之色,搖頭感歎,“哎呀呀,哎呀呀,剛川,你怎麼就這麼走了,為兄好難受呀。”
石正峰又看了看這個中年人,搜索了一下前世的記憶,一股怒火一下子從心底竄了起來,這個人名叫高強,是石剛川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就是他在石剛川的茶水裏下了藥,導致石剛川在決鬥中落敗。
“這裏不歡迎你們倆,你們倆給我滾出去!”石正峰指著門外,衝著高強、孫麻子怒吼起來。
“呦,這是孫少爺吧,長這麼大了,”孫麻子一臉輕蔑地打量著石正峰。
“我再說最後一遍,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趕快給我滾!”
“小兔崽子,找打是不是?”孫麻子擼胳膊挽袖,抬手就要打石正峰。
高強攔住了孫麻子,和顏悅色地對石正峰說:“賢侄,我是你的世伯,我們家和你們家可是世交,如今你爹故去了,我也很難受呀,”高強捂著胸口,閉著眼睛,假惺惺地抽噎了幾下。
“別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裝什麼好人,沒人吃你那一套,”石正峰衝著高強揮了一下手。
被石正峰這麼一個小孩子訓斥,高強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惱怒起來,叫道:“好,小子,既然你不認我這個世伯,我也就不和你廢話了,開門見山吧,我今天來是討債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