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朝床上看了看,一張簡陋的木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人,這中年人麵如枯槁,身上散發出一股陳腐的氣息,眼看著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這個中年人就是少年石正峰的父親,石剛川。
看著石剛川,石正峰就覺得體內的元神顫動起來,少年石正峰的元神雖然被俠盜楊東的元神所壓製,但是他也能感覺到外界的事物,見到父親這副樣子,少年石正峰的元神在悲痛。
“正峰..”
石剛川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朝石正峰伸出了手,石正峰俯下身子,握著石剛川的手,叫了一聲:“父親。”
石剛川咧著嘴巴,艱難地露出了一個微笑,“你終於肯叫我父親了。”
“父親,您好好休息,病情一定會好轉的,一會兒我就去給您抓藥去,”石正峰安慰著石剛川。
石剛川苦笑,說:“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恐怕是撐不到太陽落山了。”
“父親,您別這麼說,”石正峰覺得心裏一緊,很是酸楚,雖然重生後的石正峰和石剛川,才做了不到一個時辰的父子,但是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還是觸動了石正峰心底那最柔軟的心弦。
病入膏肓的石剛川在床上掙紮了幾下,有氣無力地說道:“正峰,臨死之前我有幾件事要交待你,你一定要記好了。”
石正峰握著石剛川的手,點了點頭,眼淚不知不覺地湧了上來。
“我是石家的罪人,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你,如果當初不是我意氣用事,石家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勾起了傷心事,石剛川滿麵悲痛。
石正峰搜索前世少年的記憶,得知石家的故事。
石家是杞國的名門望族,武道世家,世世代代都擔任武道團的大統領,在杞國可以說是僅此於皇族夏侯氏的第二大家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威風八麵,無限風光。
石剛川是石正峰爺爺的獨生子,從小生長在富貴之家,又是家中獨子,修為又高,養成了霸道的性格。
十多年前,石剛川和朋友到酒樓喝酒,因為瑣事和一人發生爭執。在朋友的挑唆下,石剛川要與這人決鬥,決鬥之前,這人和石剛川立刻了誓約。
石剛川仗著自己修為高,根本沒把那人放在眼裏,很爽快地在誓約上簽下了字,然後和那人展開決鬥。
在決鬥之前,石剛川喝了朋友遞過來的一杯茶水,毫無防備的石剛川,萬萬沒有想到,朋友竟然在那杯茶水裏麵下了毒,封住了石剛川的真氣。
真氣被封,石剛川在決鬥中敗下陣來,這是石剛川第一次戰敗,這一敗毀了他的一生,也毀了整個石家。
與石剛川決鬥的人,得意洋洋地拿出誓約,讓石剛川履行誓約上麵的內容。年輕氣盛的石剛川在簽字的時候,根本就沒怎麼看誓約上麵的內容,現在仔細一看,石剛川呆若木雞。
誓約上麵說,兩人決鬥,戰敗的一方要自廢修為,還要將家產和妻子賠給對方。
石剛川沒想到自己一時意氣用事,竟然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他舍下了男人的尊嚴,央求那人,放過自己的妻子,那人卻搖著頭,告訴石剛川,必須按照誓約上的內容,一條一條嚴格履行。
痛不欲生的石剛川隻能是自廢修為,看著成為廢人的石剛川,那人和石剛川的朋友哈哈大笑,拿著石剛川簽了字的誓約,去了石家。
石家的百年基業毀在了石剛川的手裏,石剛川的父親被石剛川活活氣死了,石剛川的妻子也被人帶走了。一場決鬥過後,石剛川從天堂墜入地獄,承受了一個男人所能承受的所有屈辱。
石剛川想過自殺,但是看著繈褓中嗷嗷待哺的石正峰,石剛川又舍不得死,他要把石正峰撫養成人,保留石家血脈,將來報仇雪恨。
石家敗了,家丁、仆人們各奔東西,隻有賴金旺不離不棄,還守在石剛川身邊。石剛川帶著賴金旺、石正峰在貧民區租下一間茅屋生活下來,一過就是十六年。
彌留之際的石剛川看著石正峰,說:“正峰,你一定不要忘記我們石家的血海深仇,報仇,報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報仇,我對你隻有這一點要求,你能不能答應我?”
石正峰咬著嘴唇,點了點頭,語氣沉重地說道:“父親,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報仇雪恨,重振我們石家的雄風。”
提到報仇,少年石正峰的元神就在體內劇烈地顫動,石正峰知道少年石正峰自從得知了家族的事情之後,心裏麵塞得滿滿的,全是報仇的念頭,但是少年石正峰天賦較差,不是習武的材料,想報仇,一直是有心無力。
石正峰在心裏安慰著少年石正峰的元神,“你放心吧,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一定會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