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捷徑(1 / 3)

通常來說,現實生活中的遭遇和舞台上的表演有著極大的差別,就比如麵對痛苦。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他們並不會像歌劇中的演員那樣,捶打胸膛,咒罵命運,又或者幹脆指責天上的主神和天使。他們隻會默默流淚,無聲地承受著不幸——這是頗為常見的共性。

但是在這之後,當他們處理心底留下的傷口時,卻出現了截然相反的兩個選擇。有些人,或者說其中的大部分人,會選擇遺忘,選擇遲鈍,會將傷口放進塵封的角落,直到合適的時機到來,徹底治愈。

而另外一部分人呢,他們會擦幹血跡,每當那道傷口慢慢結痂將要愈合的時候,他們便將其重新撐開,獨自忍受著疼痛,為了銘記,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鋒利。

半精靈葬禮的幾天後,雲台上眾人的熱情全都讓即將到來的總決賽吸引了過去,有關兩支戰隊誰強誰弱的爭論幾乎從未停止地上演在各個你所能想到的地方。酒館、妓院、賭場、商行、街頭巷尾、廣場集市……仿佛接下來的比賽才是人們生活的中心,其他事情徹底淪為了毫無存在感的附屬品一般。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隻不過僅僅傳到了某些人的耳朵裏而已。

定罪雲台?執政官邸

書房外的走廊中,幾名負責警戒的衛兵正手持矛槍安靜地站在牆邊屬於自己的崗位上。這並不是個非常辛苦的差事,而且收入非常可觀,如果非要說出個缺點的話,恐怕也隻是稍稍有些無聊罷了。

不過就在其中一名衛兵難忍倦意,剛剛張開嘴巴,想要打上個哈欠的時候,一聲短促有力的質問聲,從書房厚厚的木門裏麵傳了出來。刹時間,那名衛兵驚恐地合上了嘴巴,一連串甲胄摩擦的輕響在數名衛兵身上傳了出來——他們瞬間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腰板。

原因很簡單,執政官大人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沒人願意在這時為自己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書房之中,壁爐中的火苗跳躍著,發出一兩聲低啞的爆響,驅散了深秋雨後的寒意,將屋內烘出了一片慵懶的溫暖。不過此時巴貝托的臉上可沒有一點溫和的樣子,說句麵帶寒霜,其實並不過分。

“……你說什麼?我希望自己的耳朵沒有聽錯!”

巴貝托將手中的鷹羽筆直接扔向了桌麵上散落著的文書,“咚”的一聲之後,砸出了幾點墨跡。說實話,執政官的工作在大部分時間裏都很繁忙,畢竟看管一座十幾萬人的雲台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更不要說他還要和後麵的“風息雲台”打交道,以及對頭頂上的城主大人負責。

但從他現在的表情的上看,眼前發生的事情似乎要比手頭的“工作”更加重要。隻見執政官大人緩緩靠向了沙發椅的椅背,不過他的眼睛卻始終一動不動地盯住了站在書桌前的中年人,那尖銳明亮的目光好像要把問題的答案從對方的胸膛中挖出來一樣,疑惑,還有點隱隱的不耐。

賽事仲裁官薩利雷挺直了腰身,點了下頭。“是的,大人,您,沒有聽錯……”他肯定地答道,目光微微出神地落在書桌陷在地毯中的桌角上,完全忽略了自己沾滿塵土的皮靴,略顯淩亂的衣飾,還有掛在額頭上的油汗。也忘記了第一次進入執政官書房的緊張,因為他的意識早已飄到了別的地方……

數小時之前

四匹戰馬帶著滾滾煙塵高速疾行在“定罪雲台”的主道上。綴在最後麵的薩利雷緊跟著前麵的紮爾三人,至今還處在莫名其妙的茫然之中。其實他是在接到管事阿列夫的消息,才趕往“水晶雲橋”的。不過在這之後,他便看到了久未露麵的紮爾,確切地說,是看上去有些陌生的紮爾。

紮爾變了,薩利雷感覺得到,曾經印象中的那個陽光自信的年輕人不知經曆了什麼,似乎徹底消失無蹤。原本淡褐色的,帶著點卷曲的長發仿佛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片毫無生氣的灰白,他的嘴唇緊抿著,平直鋒利,那雙令人印象深刻的藍眼睛,褪去了往日的清澈,隻剩下陌生的銀藍色。

看著眼前的紮爾,薩利雷感覺自己仿佛直麵著一方漆黑的深潭,帶著點恐懼,還有刺入皮膚的寒意。而那些想要問出口的話語則被卡到了嗓子裏,再也無法發出一點聲響。當然,紮爾也沒有給他多餘的時間發呆,直接將韁繩遞給了薩利雷,隨後便和加維拉、格羅爾當先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