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也不想參合進裏麵,對兩人頷首答應之後乖乖退了出去。等待屋裏兩人探討商量,安排戰事失敗後的應對方法。
“可還有什麼事?如果沒有我就去安排了,此事宜早不宜遲!”苦乘與苦海商量好了就要離開。
“師兄,你覺得那小子如何?”苦海輕聲問道。
“哪個小子?...哦,你是說那個小沙彌。”苦乘有些奇異,“我還不知道他到底什麼來曆呢?”
“師兄,前些日子大道教在附近鬧出諾大的動靜,你可想到什麼?”苦海臉上的笑容有些奇異。
“難道他就是那個大道教所說的帶了宋國情報的金國探子?”苦乘剛說完就自己搖頭,“這人不論是否如大道教所說的,我們乃是方外清靜之地,這位施主也該讓他離開。”
苦海卻搖頭笑道:“我倒覺得這個孩子挺不錯的,你看我這身衣缽可能托付給他?”
“這...不妥吧!我們不知他的底細。”苦乘隻是擔憂來曆卻沒想過是否會被拒絕。隻因為沒有人會拒絕這種大好的機緣。
苦海道:“這孩子在這樓裏麵我也一直在觀察,一身根骨也是個練武的好材料,所以就動了收徒的心思。至於來曆,我門中大開方便之門,這些都是小節。”
苦乘看了苦海半響,終於幽幽一歎,開口道:“隨你吧,一切都不過是宿定的塵緣。”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郭靖從書中脫離,看著外麵暗下來的天色,已經是傍晚了,放下手中書冊就要離開。
靖雖然被苦乘發現了身份,但是卻還是安穩的呆著,依然每日到藏經閣看書,而苦海對他的指點也越來越多,如果說以前是隨意的提點一下,那麼現在就是盡心盡力的對他仔細教導。
有了好處郭靖自然不會拒絕,每天也是如饑似渴的學習驗證的自己的武學理念。如果說全真教的玄門內功算是由內而外的代表,練就內功才學習招式發揮巨大威能。少林就是由外而內的代表,頗有些後世的明勁、暗勁、化勁的意思。而少林這時候的武功甚至更早一些,依稀帶著一點不同於中土武學的特點,這是有著達摩的天竺瑜珈術的影響。弄得郭靖還好好的找苦海學了一點梵文。
隻因為郭靖不知道後來元末紅巾軍起義曾逼得少林僧眾全部逃亡山東避禍,而後世流傳的少林武功其實失了這些傳承了,而是開始有著山東興起的拳術的影子。
“滅渡,你看完了無相劫指了是吧?”苦海隨意問道。
“是!”郭靖一邊在梯子上整理架上的書冊一邊回應。閣樓的每一層都挺高的,而看書之後放回原位是郭靖前世養成的習慣,所以拿了梯子架在大書架上整理收管。
苦海欣慰的笑了一下,抖手扔過一本書來,“那你看看這本吧!”
郭靖接在手裏一看封麵的三個字就嚇得他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
封麵上赫然寫著“易筋經”三個大字。
郭靖卻沒有急著打開書頁,易筋經乃是少林的鎮寺之寶一類的東西,如何會這麼隨便給了自己?
“不知大師這是何意?”事關重大郭靖的語氣也變得生分警惕了許多。
苦海看著郭靖戒懼神色,風趣道:“你看我也老了,這眼看就要往生極樂,我這一身武功也不想荒廢了,看你小子也是順眼,你給我做個徒弟如何?”
“小子已有師父了,可惜辜負大師好意了!”說著就把書扔還回去。郭靖固然對這傳說中的武功有著極大興趣,但是他也絕不相信苦海所說的理由,而現在占了便宜也不知道要自己付出什麼代價。
苦海卻笑了起來,“看你一身神力卻沒有什麼高明武功,想來你的師父也沒什麼本事,這這塊璞玉可得好好雕琢才是!”
郭靖無語,“大師,我沒有慧根,悟不通這些佛的言語。還是放我回去做個俗人吧!”
苦海高喝一聲:“這可由不得你,我來幫你悟!滅空,出來把你這師弟擒下來!”
隨著苦海的聲音門外走進一個俊秀的年輕和尚,他身材甚高,皮膚黎黑,深目白齒,竟然不是漢人的相貌,卻又給郭靖一種熟悉的感覺。眉眼中竟有些像當初見過的那個慕容青城。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這年輕僧人穿著一身寬大的麻質僧衣,僧袖飄飄,混著他那淡漠的神情,竟有一種別樣的氣質。在他平生見過的男子裏,他不同於慕容青城那般積石如玉、列鬆如翠的俊秀;不同於男裝完顏康的泠若禦風的氣質。他隻是立在門口,衣袂無風,眉目無意,嗔喜悲怒俱在好像在最幽深的地方洗練中消磨淨化;負手雙塔之下,周身流轉著琉璃卷筒和琉璃滴水上的蓮花,使人聯想起蓮花座上閉目忘機的悲憫佛陀。
慕容青城身上給人一種錦繡的感覺,完顏康卻即使身著錦服也直教人感到他的羽化氣質,而他卻是好似真體現了佛家的“空”,即使身處於世間也好像脫離了塵世,身邊的種種顏色也好像隨著他變得蒼白透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