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他們,他喉嚨裏湧出出了絕不屬於自己的笑聲——勝利、絕望、喜悅、憤怒的混雜,陌生無比,他覺得身邊恐怕還有其他東西,在擁抱那股不斷襲來的黑暗時,周圍安靜了下來。他聽到一個溫柔的、直入心窩,震蕩靈魂的聲音——
“加入我們!”
“哥,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霍思欣焦急叫喊聲,那股被籠罩,被分解的感覺再次像浪潮一樣消退,睜開眼睛時,他依舊靠在跑車的座椅上,三個人站在自己周圍,霍天奇正拿著通訊器焦急的聯絡醫院,霍思欣則死死盯著他,宋奇峰手裏拿著染紅了鮮血的手紙。
“怎麼回事?”他發出虛弱的聲音。
“你沒事,你沒事!”他被霍思欣抱住,能感覺到她內心那股無邊際的驚慌,“還好你沒事,剛才你臉上,全身都在流血,我以為,我以為……”
“放心,我沒事的。”霍修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他依舊能夠聞到身上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黑西服裏麵的白襯衫早已經被染紅。
“我隻是做了個噩夢。”霍修看著其他人,“到現在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
“大約六分鍾,修哥。”霍天奇回答道。
但夢裏的世界感覺像是過了一整天。
“救護車在三分鍾後馬上來。”霍天奇接著對他說。
“讓救護車回去吧,我沒事的,回家就好。”他說,實在不想再去醫院被醫生圍觀,而後又得出毫無頭緒的解決方案來。
“不行!你一定得去!”霍思欣搖著他,決不答應,“你想嚇死我是嗎?你知道你剛才的模樣有多恐怖?我還以為來不及了!我隻有你這麼一個最疼我的哥哥!你一定得活得好好的,不能有事!”
望著已經帶上哭腔的妹妹,他不忍心,隻能點頭:“去吧,去吧。反正要死我早就死了,何必苟活到現在呢?”
“嗯,這才對。”她抬起頭來,哪裏還有一點剛才即將崩潰的模樣,但神情裏的擔憂是掩飾不住的。
“好狡猾的小狐狸。”霍修笑著說。
不過去了醫院也就那麼一回事,霍修身上突然湧出的鮮血是他原先那些開裂的傷疤導致的,但其他方麵並無大礙。無論怎麼檢查,結果都與當初的一樣:情況怪異,但不會對身體產生重要影響。
對於失血的狀況,隻需要輸點血就行。霍修感覺自己每一次從夢中醒來都會很疲憊,連續將近十次的夢境,情況越來越糟糕,剛醒過來那會兒,他甚至沒有任何一絲力氣去挪動自己的身軀。
專職照顧他的方可馨拿著醫院專家們配給的藥水過來,與以往一樣,朝他靜脈注射,這種藥水雖然無法改變現狀,但卻能夠抑製這種狀態的惡化,在結果尚未出來之前,是對霍修最有益的。
“方小姐,過來一下。”病房外,霍思欣把方可馨叫了過去。
“霍女士,有什麼可以幫助的?”
霍思欣看著麵前這位年紀不大,但卻輕聲細語,對人格外溫柔的女人,問:“我哥的這種情況是不是經常出現?”
方可馨把手上的注射器放到一個透明袋子裏,裝好,然後說:“不經常,隻要每天定期注射抑製藥劑,他的症狀就會減緩許多。”
“哦,那還麻煩你以後照顧我哥是多留心一些。”
“照顧長官是上頭的最高任務,我一定會認真嚴謹的去完成。這方麵火女士盡可以放心。”方可馨回答。
“謝謝你了。”
霍思欣隨後走到病房內,霍修已經恢複過來,精神狀態也與先前無異,他正打算立即離開這裏回家。
眾人說不過固執的他,隻能作罷。
醫院走廊裏,霍思欣對一直沒有離開的宋奇峰說:“謝謝你,宋先生,幫了我們不少忙,現在幾乎都天亮了,很抱歉。”
“沒事,就算隻能出一絲力氣,我也會堅持到底的。”宋奇峰說,“不過,如果宋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希望能夠得到霍將軍一些感染組織和血液樣本以及他曾經注射過的藥劑成分。別誤會,我家裏也投資過一家私人醫學研究院,專門致力於器官快速克隆方麵,不過對於血液病毒這方麵也頗有點研究,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好吧,那請等待一下。”霍思欣對他說,她不會放過任何一絲能夠治愈霍修怪病的機會。
“沒關係的,霍小姐去忙吧。”
最後,宋奇峰拿到了一些樣本和霍修等人的通訊號碼,保證一旦有結果立即傳給霍修,之後與三人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