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和他分開了,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柳曉鋒望著麵前清減了不少的女人,又一次執著地問著從冬到夏這幾個月來不知問過多少次的問題。
汪紫衣不緊不慢地攪動著杯中的咖啡,看著它繞著勺子,慢慢地蕩漾成一個一個褐色的小圈,如同她的心。
“曉鋒,下次再見麵,我可能要稱呼你為‘柳祥林’了。”
“紫衣,你從來都沒有正麵回答過我這個問題,所以我要不停地問,問到你哪一天肯正麵答複我為止。”
“我不會再愛了。這個答案,你可曾滿意?”汪紫衣抬起頭來,目光不知停留在哪裏。
“紫衣,你不可能為一棵樹就放棄了一片森林吧?”
“沒有樹,也沒有森林。曉鋒,真的,我累了。對於感情,也許這一輩子我都不再會去涉足。其實,相對於愛情而言,友誼可能更長久,你難道不想擁有這份更長久的感情?”
“紫衣……”
“行了,曉鋒,跟你在一起,圖的就是一份輕鬆和愜意,不要讓我失望。”汪紫衣隻一個眼神就斷了男人繼續想說的所有的話。
柳曉鋒輕歎了口氣,望著汪紫衣。除了清瘦了些,幾月來,她幾乎沒有什麼變化。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幾月前,她經曆過那麼一場感情的劫。
他猶記得那個晚上,1月隆冬的那個晚上,早已進入夢鄉的他被她的電話驚醒。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如此慌亂不堪。
“曉鋒,快到**賓館203號房來。”這是她說的唯一一句話。抬腕看表,已是淩晨3點過。
到了那間房,才發現她如小貓一般蜷縮在靠門的牆角。地上,有一堆碎玻璃,還有,觸目驚心的血。
他匆匆趕到她身邊,才發現她抖得厲害。
“我……拒絕了他,他……昏迷吐血了,我不想……這樣的,我……沒有辦法。”看到柳曉鋒,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反複呢喃。
費了好多功夫,柳曉鋒才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那個人,那個在汪紫衣心中住了30餘年的人,今夜,竟然被她自己拒絕。他因此而吐血昏迷。他來的時候,他已被送走急救。
他沒有再問她其他的事。那一夜,他由著她抱緊自己,和她一起在牆角縮了一夜。
“最近,見過他沒有?”端著咖啡躊躇了半天,看她臉色尚好,柳曉鋒到底沒有憋住。
汪紫衣垂眸,淺啜了一口咖啡,頭都沒抬,聲音淡然。
“沒有。”
“你沒有去看過他?”柳曉鋒半張了嘴,愕然地望向對麵的人,“我聽說……他一直在醫院。你怎麼會……”
認識汪紫衣這麼多年,知道她性格剛烈愛恨分明,也猜到她這次是真的傷了心。可是,那個男人畢竟是她愛了那麼久的人,這麼狠絕,不像她啊!
“曉鋒,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抬起頭,汪紫衣的聲音壓低了幾分,片片哀愁,湧上心頭。
“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去看他。年初的那個晚上,我們把所有的話都已說盡,說盡到最後麵對他的請求,我隻能以沉默示之。那個時候,麵對吐血昏迷的他,我尚且做得到任急救車把他拉走而沒有緊跟著去醫院,到現在,我又怎麼可能讓他對我,對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抱有幻想?其實,我和他都再清楚不過我們之間的問題。真的勉強在一起,雙方的心中都會橫亙著那根刺。即使當時因為他的病,我違背著自己的心原諒他了,接受他的請求了,假以時日,以我的性格,也終究會借著其他的事爆發出來,到那時,對雙方的傷害一定會比當時重得多。更何況,如果僅僅因為他的病我們在一起,那根本不會是愛,隻能是憐憫和同情。你以為,以方逸塵的性格,會接受那樣的感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