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禍起蕭牆,兄弟生隙(2 / 2)

馬踏雪離了鎮守府院,直奔內城大帳去找馬如龍。馬如龍一人卻不能做主墨城的兵馬。他和施不予兩人商量良久才勉強拖了一支騎兵交付給馬踏雪。馬如龍一路送馬踏雪出城,他倆不似馬闊須得維持長兄和一家之主的威嚴,相處起來要親厚得多。馬如龍也知道二哥隻不過是希望踏雪多留軍中,少惹些麻煩才叫他獨領一支遊騎出城。但墨城甲士桀驁,馬如龍不得不提醒踏雪謹慎相處之。

馬踏雪不服,說道:這行軍打仗自有鐵律,犯了就斬掉好了!哪裏那麼多虛頭巴腦的東西。

馬如龍拿老六真心沒轍,便說,斬也可以,等退了偽虎之圍再作議論。

馬踏雪說道:什麼都是等退了偽虎之圍,我要全馬家名譽,我要正行伍軍令,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你我兄弟從軍入伍上陣殺敵不就是要滅了東境妖怪嗎,又何須顧忌這勞什子的偽虎!

馬老六一腳踢翻了身側的矮桌。桌麵上本來齊整的食具嘩啦啦散了一地。門外的衛士手攥著劍把兒從帳外衝入,隻等主將一聲命令。

馬如龍擺了擺手說道:無事無事。他體諒老六因最近處處受二哥和自己的節製而憋足了火,亦知道他這倔脾氣一起就萬難再說通道理;於是馬如龍牢牢摁住馬踏雪的肩膀說:你與我同留在內城大帳聽候差遣,遊騎一事我另派出先鋒,你這一軍主將就在後方掠陣即可。

馬如龍是上官,又是兄長他要困住馬踏雪自有百種手段。馬踏雪心中不平,怒吼道:最近家裏到底是怎麼了!一個個神神叨叨的,大嫂無端要殺人!你就知道和施不予那個膿包混在一起!二哥昨夜瞞著大家偷摸出了宅門!我們馬家光明磊落,什麼時候需要穿著夜行衣做事!大哥不是一直教導我們行止端正,問心無愧,這如今是為什麼,為什麼!

馬踏雪一邊說話一邊揮拳,如同能把胸口的憋悶全都打出來一樣。馬如龍臉上的愁怨也不淺,隻不過他更清楚意氣用事的後果,而他不願意讓搖搖欲墜的馬家再多擔任何一點風險。他連自己也說服不了,卻仍舊得勸馬踏雪:老六,我求你一定要等下去。待一切塵埃落定你便會知道二哥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

馬踏雪應道:你們到底瞞著我什麼!

馬如龍說:老六,不是要瞞你,隻是有些東西隻有二哥能應付,你我攪和進去隻會壞了二哥的大事!

馬踏雪嗤之以鼻,說:大事大事!現在馬家哪還有什麼大事!二哥眼裏隻有那塊狗屁金印!

馬如龍聞言動了真怒,漲紅著臉怒罵道:你知道個卵!要是我們做弟弟成點氣候,二哥也用不著一個人扛著所有的事情。你一直受著二哥庇護還有臉在這裏耍你的三歲小孩的脾氣。

馬如龍惡狠狠地戳著踏雪的額頭,牙縫中擠出一句:要是再讓我聽見你說二哥的不是,我就打斷你的腿!

馬踏雪不甘示弱,應道:我說了又如何!我說了,又如何!

馬如龍大喊一聲:人來!馬踏雪頂撞上官,拖下去給我重打五十!著實地打!

衛士也是馬氏族人,但此處是軍營自有軍令轄製,並不會和用家法那樣會心存不忍。四名衛士二話不說,拖下去便打。

馬踏雪所受杖刑列五刑之一,軍營之中慣常是用實心木板。可行杖刑時卻藏著不少貓膩,全憑上官的意思。若傳令道:給我狠狠地打!手底下的人立刻就知道上官有意饒過受杖人,就把實心木板換作空心的,打起來嗚嗚作響,聲勢極大落在屁股上卻不怎麼疼。而若傳令著實打,那便是要取受杖人性命,行刑的人就調成灌水銀的木板,勢大力沉,悶不作聲。尋常人受不過三十杖,立斃杖下,血都不帶多流一滴。

馬踏雪非尋常人,被扒了褲子摁在大帳之前結結實實受了五十大板,一點服軟的意思都沒有。馬如龍也一點饒他的意思都沒有,隨即把馬踏雪押進了大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