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還要感謝那個身形像夢迭的勞工,他一早就打扮好,遮遮掩掩的朝著劍城去了。估計那些尋她的人,一半以上都會被他吸引走。而她這個弟媳的到來,又有這麼多街坊鄰居作證。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待風頭稍稍過去,她就能說服來弟嫂子和她一起回鄉下住上一陣子,等孩子滿周歲了再回來,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
夏從鬱被幾個人押回了洞房,瀾若月坐在床邊一臉陰狠。聽到有人來,她忙擠出幾滴眼淚,裝出一副大婚之夜獨守空房的委屈神態。一見夏從鬱進門立刻飛奔過去,抹去眼淚做開心狀:“相公,你回來啦。”
“嗯。”夏從鬱撫了撫衣服上被弄出的褶皺,突然發現這大紅的喜服很刺眼。他無視瀾若月的殷勤,徑自到旁邊的衣箱裏找了件藏藍色錦袍,也不避諱,換下喜服。
他沒打算和瀾若月圓房,也不打算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他捧著一本書呆愣的坐在書桌前,不說話,不翻頁,眉頭緊蹙。紅燭輕燃,燭淚綿綿。天色大亮時,守在房門口的人也撤了。他負手站在門口,風淩冽的吹來,衣袍翻飛。韓墨拱手站在一側,劍眉微聳,他能理解二少爺,隻是在時事麵前不得不低頭。
“有消息嗎?”
“還沒,他們已經挨家挨戶開始打探了,少爺,我相信少奶奶一定會念著您的好,舍不得離開您,也許她隻是和您耍耍小脾氣……”
韓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從鬱打斷:“韓墨,你不了解她,如果她隻是個普通的女人,我斷不會如此。算了,你們如果尋到二少奶奶也不要硬帶回來,即使強帶她回來,也隻是留住一個軀殼。”
夏從鬱低頭往長廊走去,韓墨立刻跟上,“韓墨,如果尋到二少奶奶,她不願回來,你就給她帶個話。就說讓她等一陣子,南齊時說的話句句刻在心裏,也已經開始實施。時機一到,定與她雙宿雙飛,但求她一個信任。”
冷風吹來,一行話已被吹的支離破碎,散落海角天涯。
夢迭睡在床上,百無聊賴打量著房間,本就漆黑的屋子被燭火熏的麵目全非,幾樣簡單的家具都是破舊的木條拚接,毫無美感可言。大嫂出去做事了,7歲的上元懂事的掃地收拾房間後才去院子裏玩耍,她時不時的跑回來問問嬸嬸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喝水,想來是大嫂出去以前交待過。
夢迭百無聊賴,這樣直挺挺的躺著,什麼事也不做,隻會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去想念那個已經被她驅逐出世界的男人。“上元,上元……”夢迭提高了聲音叫道。
“哎!”院子裏傳來軟軟的回答聲。不著片刻,一個小小的身子就跑了進來。昨天夜裏黑,隨後又病倒,她根本沒有時間好好打量這個孩子。她小小的年紀出落的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紮著兩條小辮子,臉頰不像同齡孩子那樣紅潤,應該是缺乏營養。衣服明顯小了,胳膊和腿都露出了一小節,就這樣的衣服,上麵也是補丁摞補丁,雖然舊,卻很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