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羽一路走一路道:“雪言不愛接待人,虧了有你們幫襯。”她是瞧著顏扉,又說了一句話道:“謝謝你當時通知我去找雪言,她感動這件事,和我言歸於好。隻是我沒告訴她,是你讓我去找她的,其實如果當時找她的人是你,我相信她也會和你和好。事到如今,她正慌亂,我想也沒必要跟她再說前因後果,我們三個的事能不能就此塵埃落定,等徐總這事兒過了,她會和我去法國待一陣散心。”
王旭東皺了眉頭要接話,顏扉點了點頭,風輕雲淡道:“能。”
王旭東一腳采了一下顏扉,顏扉蔫兒了般也不回擊,白霖羽因而對她再說一次謝謝推門進去病房陪何雪言去了。
王旭東伸手扯顏扉的狐狸耳朵道:“你瞎承認什麼呢?”
顏扉拍他的手道:“鬆開我,怎麼了怎麼了?我本來就退出了啊。”
王旭東差點掐死她:“退出你個毛線,昨晚還躲我車裏哭呢。”
顏扉實在是服了他了,他是二半夜沒睡,趴車窗外瞧見了嗎?便也豁出去了:“我是傷心徐總,不行麼。”
王旭東不理她嘴硬,扯著她胳膊拉到一邊道:“你這傻狐狸,那姓白的陰著呢,人家怎麼就那麼有心眼啊,得了你恩惠,臉不紅心不跳叫你滾蛋。”
顏扉歎口氣道:“她也沒那麼大本事叫我走,是我本來就要走,有她照顧雪言我也放心。”
王旭東搖搖頭道:“你這心也真大,這樣就放心。”頓了頓,摸顏扉的腦袋道:“這趟走了,就別回來,好好在外麵發展。將來賺了錢,還能養我。”
“不是你養我嗎?”顏扉撇了嘴不樂意。
王旭東因而道:“你看看今天這陣勢,我要是娶不上何雪言,沒準過幾天領導人就要下文封殺我了。我要是不能出書了,不得你養著我嗎?”
顏扉琢磨這個事,才不答應他:“你就做小白臉,倒貼人家女明星養唄。指望我是不大可能了。”
王旭東突然一陣感慨,瞧著窗戶外的天光,灰蒙蒙一片道:“沒想到啊,千裏搭棚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仨也要各奔東西了。我本來以為,我們仨是鐵三角,我寫書,她編輯,你推廣,你倆要是走了,我往後那些書稿怎麼辦,給誰都不放心啊。”
他個大男人不知怎麼,眼眶一紅,掉了點眼淚水,跟大學要畢業全班一起散夥一樣悲切。顏扉還沒哭,他先做作,又罵王旭東道:“這是你書稿那點事嗎?人家爹媽都病了,你還惦記自己的稿子。”
王旭東自己擦眼淚道:“這不是我自己的事,這是關係到幾百萬讀者的事,我為少了倆好編輯先哭為敬。”頓了頓,歎息道:“本想著你能把她追回來,追回來了她就不走了,你也不走了,你倆還能給我看看稿子。沒想到你這麼不爭氣,明明你可以去找她,拱手就送人了,這是害了萬千讀者啊。”
顏扉聽出來他是給自己羅織罪名,給他塞了一把衛生紙,也不哄了道:“別瞎扣帽子,我打定主意,就是不追何雪言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他倆鬥嘴正忙,冷不颼颼,背後何雪言正想過隔壁病房看她爹,冷淡淡開口:“他不能把你怎麼著。”
……
王旭東一下站的比樹樁子都直,也不假哭了,顏扉抿著嘴恨不得去跳樓。
他倆沒聲了,何雪言微微皺著眉頭,一臉班主任訓話那般,隻是神情略顯疲憊道:“我爸爸今天還好嗎?”
“好,剛主任會診過了。”顏扉回了話。
何雪言歎口氣,強打精神去這邊再瞧瞧她爹,她這倆病房來回竄,心也一上一下忐忑的和心電圖似得。
她開了門要進去,顏扉又管不住嘴道:“我剛說的是假的。”
何雪言瞧她一眼,眉眼憔悴道:“那你怎麼沒來找我?”
她問到點子上,顏扉心裏撲通撲通,唰眼淚就下來了道:“我以為你更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