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雷對外科學的貢獻
16世紀,歐洲的醫生是分等級的,他們穿的服裝也不相同。但那些穿著長袍的所謂“高等”醫生,往往隻會誇誇其談,對實際的醫療技術卻很少鑽研。真正有臨床經驗的常常是那些穿短服的所謂“低等”醫生,被稱為近代外科學之父的安布羅斯·巴雷就是其中之一。
巴雷1519年出生在法國一個窮人的家裏,窮苦的父母無力供他上學,小巴雷就跟著當理發師的哥哥學習手藝,貼補家用。當時的理發匠,不但要給人理發,還得給人處理骨折、創傷,給病人做放血治療。小巴雷勤奮好學,手藝日益高超,很受大家的歡迎。
從16世紀20年代起,法國和鄰國連續爆發戰爭。19歲的巴雷作為一名隨軍理發師也應征入伍。軍隊中的理發師除給士兵理發外,還負責戰傷治療。那時候,戰爭中已廣泛使用充填鐵彈的銅炮和點燃火繩發射的火槍,因此每次戰役之後,都有大批傷員。當時用來治療槍傷的唯一辦法,是用燒紅的烙鐵或灼熱的沸油直接對傷口燒灼。因為據說火槍發射時的煙霧對人體有毒,必須將傷口燒灼封閉才能防止毒氣的侵入。在麻醉還沒發明的時代,這種治療簡直是一種無法忍受的“酷刑”。受傷的士兵常常在皮肉噝噝作響的燒灼聲中,在沸油澆注的鑽心疼痛中昏死過去。
巴雷一開始也采用這種傳統的野蠻方法來治療傷口,但是在長期的實踐中,他發現傷員不僅很難忍受這種“酷刑”,而且還會出現全身發燒,創口疼痛、難以愈合等不良後果。巴雷對流傳了幾百年的傳統方法產生了疑問,並開始摸索新的治療方法。他認為治療傷口應該是設法用幹淨、柔和的東西去保護創麵,使傷口逐步愈合;而不應該用燒灼的方法再進一步去損傷它。
1536年,巴雷所在的軍團為了阻擊神聖羅馬帝國軍隊的進犯,在法國北部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阻擊戰。設在山腳邊的臨時急救站裏,躺滿了從激戰火線上抬下來的傷員。由於傷員實在太多,用來燒注傷口的沸油一時供應不上。麵對大批痛苦呻吟的戰友,巴雷決定大膽試用他醞釀已久的新療法。巴雷把煮熟的雞蛋黃、玫瑰油和鬆節油充分調和,製成一種淡黃色的油膏。他把這種清香的油膏,輕輕地抹在清洗過的槍傷創口上,然後用幹淨的軟布包紮起來,保護受傷的創麵。這一夜,他通宵沒有合眼,牽掛著用新療法處理的傷員,擔心不用燒灼去解除火槍煙霧的“毒性”,是否會引起傷員中毒死亡。
東方剛露魚肚白,巴雷就提著馬燈,仔細地巡視每一個傷員。隻見所有使用新療法的傷員神色安詳,完全沒有受沸油澆注的傷員那種痛苦不堪的表情。巴雷小心地解開包布,看到傷口沒有腫脹發炎,更沒有絲毫受火槍“毒氣”侵入的現象。成功使巴雷深感欣慰,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光。幾天以後,用油膏治療的創口都逐步愈合了,恢複了健康的傷員,懷著對巴雷無比感激的心情重返前線;而那些澆注沸油治療的傷員,卻大多數發著高燒,傷口劇痛、邊緣腫脹,難以收口。驚喜的巴雷進一步擴大他的試驗,最後完全肯定了這種用油膏塗抹槍傷創麵方法的療法。從此,一種嶄新的、科學的槍傷療法誕生了!
巴雷不但廢除了對槍傷的燒烙,還大膽改革了止血方法。過去,對於需要截肢的重傷員,首先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要他們忍受切割肢體的劇痛;接著還要忍受烙鐵在截肢創麵的燒灼,這是止血的必要手段。巴雷不忍心用這種殘酷的方法折磨受傷的戰友,決心再做一項重大的革新。他仔細觀察截肢的創麵,發現血主要是從斷麵的幾根大血管裏湧出的,如果用繩子在這斷肢的上部緊緊綁住,血就能基本止住。這時在斷麵上的大血管也會更加清楚地顯現出來,用線將這些血管結紮起來,血就完全止住了。這種結紮止血法不僅安全方便,而且由於繩子捆綁後肢體局部麻木,還能大大減輕傷員截肢時的疼痛。這一革新,使截肢術取得了重大進展。為了幫助傷殘病員恢複活動能力,巴雷還設計了多種用金屬、木材製成的假肢。這些假肢設計很巧妙,不但外形逼真,還裝有齒輪關節,能活動自如。
1575年,巴雷用通俗的法文寫了一本內容豐富的《外科學》,詳盡地總結了他行醫40年的實踐經驗。但是,當時的醫學界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學者把持著,他們對巴雷這樣一個沒進過學校大門連拉丁文都不懂的“粗人”,當然瞧不上眼。這些老爺們唯恐“門外漢”闖進他們的世襲領地,無視巴雷《外科學》的豐富成果,頑固地拒絕授予巴雷學位。他們反對的唯一理由是:“巴雷不識拉丁文。”但是,無數被巴雷治愈的傷病員感激他,人民大眾也肯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