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林、太白都背過了身去,不忍再看,更不忍再擾。
梓堯緊緊的擁著她,滿足的低歎,“真好,又能抱著你了。”
這溫存的話語幾乎要將阿念埋沒吞噬,她想起身,梓堯卻緊摟著她不放,阿念痛哭的提醒他,“少君,你醒醒,我真的是阿念。”
阿念覺得抱著自己的人身軀一震,他緩緩的推開自己,深深的凝視著她,摸了一下她的眉眼,摸了一下她的薄唇,又摸了一下她滿臉的淚。
熱的,濕的。
環視了周圍那些熟悉的人,心底一涼。
真的。
他猛地將阿念推了出去,阿念身上帶傷,本就虛弱不堪,這麼突如其來的一下子讓她猝不及防的趴倒在地。
仕林聽到動靜後回頭,看著這幕大聲斥責他,“梓堯,你做什麼?”
梓堯卻看都不看她,從地上踉蹌著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那小小的人,目光如火,狠聲道,“滾出去!”
阿念不停的搖頭,爬起來跪倒在他身下緊緊的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道,“我不走,我好不容易見到你,就絕對不會再離開你,求求你讓我陪著你吧,不要趕我走。”
梓堯閉眼,心下悲涼,他唇無血色,握拳,用了狠力踢開她,眼裏是抑製不住的怒火和肝斷。
怒火是怒自己,肝斷是心疼她。
阿念被踢的仰麵倒地,福身吐了一口血,那明亮的顏色刺痛了誰的心。
仕林上前,氣的要揍他,“你瘋了!”
太白也要進來勸阻。
梓堯惡聲厲色道,“你們要反了嗎?”
仕林和太白同時一頓,看向他,恍然覺得,這真的是天族唯一少君。
阿念不顧身上的疼痛,唇角帶著血絲,眼裏一片空白,心裏那意識不停地在嘶吼,他不要她。
可是,她要他啊。
她有些癡傻,再跪在地,頭重重的磕在那冰冷的地麵上,哀求道,“梓堯,求你。”
梓堯腳步一個踉蹌,身上舊傷未愈,心上已再添新傷。
阿念不停的磕倒在地,越磕越寒,越磕越怕,她從未如此擔心過這個人不要他。
也許是看他此時的落寞,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相伴,也許是這種跟在他身後不離不棄的念頭早就紮根在心底,隻不過是在等著這個契機噴薄而出,再也止不住。
她想陪著他,無限,光年。
眼看著她的額頭很快血肉模糊,太白金星心有不忍,想上前說話,仕林憤怒的一把扯回他,憋氣道,“你別去,我就看他心能狠成什麼樣。”
太白金星欲言又止,剛想開口,仕林狠狠的瞪他一眼,太白金星咽了回去,縮在他身後。
好吧,這裏他仙級最小,誰都不敢得罪,隻是這沉悶痛心的氣氛真心叫人難受。
梓堯又何止是難受,他的情緒已經控製不住的在心裏澎湃翻騰,雙手握拳在身體兩側,拚命的克製住那要將她擁在懷中的欲望。
那一聲聲的悶響,哪裏是磕在冰冷的地麵上,分明是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的磕在他的心上,磕的他鮮血淋漓,痛的他無法呼吸。
她怎麼這般倔強,這般固執,這般……讓他心疼。
阿念頭暈目眩,身體疼的,冷的受不住,可是她不敢停止,她怕,她一旦暈倒了,他就會隨便找個人將她帶走,毫不猶豫,那她想要再找他,就更難了。
自己磕在地上的重響漸漸的產生了回聲,響徹在耳蝸,阿念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所有的動作都變得機械,麻木,唯一僅存的想法一直在支撐著她,那就是不能停,不可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