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涉武道(1 / 3)

夜深平民區不見路人,身體的力量已經透支乏,範氏渾身上下泌著酸汗,強撐著一口氣搖搖晃晃的推開小院門扉,顧不了關門什麼的跌撞進屋,靠近床上把葉玄禪的睡穴解了,一下子撲倒在他身上。

葉玄禪眯著眼抬頭,模模糊糊的看見幹娘壓在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幹娘,你怎麼了?”眨著一雙大眼睛,驚恐的推起幹娘的臉龐。

“啊,這是?”一張陌生的女臉龐,雙十年華,不是幹娘的臉,但是葉玄禪確定這女絕對是幹娘。那身材,那味道,是幹娘的確認無誤。

片刻的驚恐逐漸消失,少年一臉凝重,幹娘身上的傷口還在滴著血。在灶下摸了一把灰,敷後止了血,簡單的以布包紮。

接下來才是最危險的時刻,少年的心智成熟得不像話,那些跌宕的孤兒期所經曆的事太多,見識過許多事情的葉玄禪此時就像個成年男子。目光投向了院裏的血跡,當即拎起一個木桶,一把舀。

抓緊時間在天亮前把沿街的潑了兩個桶的糞,夜深路上看不清血跡,少年隻好采用揮灑式的潑糞掩蓋,這些都是平日種菜的熟練動作。一個過程下來,南北兩個方向的街麵上臭氣熏天,所幸沒有人知道這個孩的作為,否則必要遭千夫罵指。

外麵的一係列做完,又趕緊把院子裏的血跡清潔幹淨了。

兩個辰光過去,外麵是五更天了。依稀聽見路上行人罵罵咧咧,“哪個殺千刀的把糞潑了一地呀?”?“哎呀,我滴個乖乖,這是下的糞雨嘛還是......”?“殺千刀的,這是哪門子的事情......”?一個人罵街後,引起鄰裏的連鎖反應,還在睡的都被鄰居喊了起床。沒辦法,整條街道都是糞便,不是一兩戶人家,這清理工作不是一戶人家一時之間可以完成的。於是在大家的聯合罵罵咧咧聲中,遭無妄之災的百戶皆在潑水清掃路麵,葉玄禪的表現中規中矩,隨著大家畫圈圈詛咒式的罵,把自家門前的一畝三分地給潑洗幹淨了。

六更辰光,外麵天已大亮。沿街走了一個來回,確認無誤。

範氏悠悠醒轉,葉玄禪此時正端著碗,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些稀粥。“幹娘,......。”

渾身上下傳來的疼痛,範氏的思緒嗖一下地恢複,眼睛一下子瞪圓。

“幹娘莫急,孩昨夜在街上灑了些糞便,五更天的時候街坊已經把路麵潑洗幹淨了。咱家院子裏也打理幹淨了,壞人暫時追不到家的。”葉玄禪趕緊一下子就先把做事做了解釋,還有什麼變數就讓幹娘再解決了,情急之下很顯然他的能力也隻能限於此。

範氏的鼻子抽動了一下,被感動了。孩子的表情她看在眼裏,那是真真切切的愛。他關心她,毫無作偽。隨後的是震驚,他竟然在這個年紀就能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做了這麼多善後。範氏第一次發現,這個孩的心智遠超尋常家的孩。

雖然隻是簡單的善後做事,百戶麵積說是不大,但隻要接下來她做的小心卻足以讓她逃過一劫了。

所有的情況,迅速梳理了一遍。就在葉玄禪麵前把人皮貼上臉龐,恢複了平日裏眾人前的模樣。

“禪兒,幹娘暫時得離開大?城。”目光往街上一瞄,範氏慢慢走到葉玄禪麵前,一臉慈愛的撫摸著他的頭,眼睛濕潤,“幹娘的床底下有塊鬆動的地磚,裏麵藏了一些銀。”

葉玄禪顯得比較安靜,他很清楚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但他隻是懂事的點了點頭,嘴唇用力繃緊了,“娘,一路小心。”

“嗯。”範氏嗯了一聲,緊緊地擁抱著他。“你......上學去吧。”強忍住不舍,讓孩走。

“娘,我上學去了。”少年展顏一笑,竟是那麼燦爛。範氏一時之間也看癡了,她不知道孩轉身後的表情是那般倔強的。

狡兔三窟,範氏之所以對孩講那些話,隻是習慣使然。作為一個經驗的武者,小心謹慎早已是她深入骨髓的。且不說此刻她的傷勢不敢保證安然通過森林,憑借以往的經驗也預見到城門必然早已加強禁。作為一個女,此時此刻離城不是明白的告訴公孫家族她的嫌疑?

剛才換過的內衫貼在身上,渾身濕透,傷口上傳遞的疼痛感,讓她眉頭皺了一團。又是一番收拾,一個菜籃子,一副慈善平常的樣子,是她的招牌。

從城南到城北,平民區到商業區,內城再繞回平民區,這天範氏從人前徹底消失。

和往日截然相反的是葉玄禪童鞋,逢人三分笑,人畜無害是他的招牌。平日裏哪怕被欺負了,他也是含笑咽下幾張黃紙當吃食,一副吃虧是福的模樣。隻是今天上午大家都發現了,和他說話時總是心不在焉,陰沉陰沉的。有心事!除了那幾個經常欺負慣了的孩在旁慶災樂禍,脾氣好人緣好的葉童鞋今天總是會有那麼幾個朋友問侯,其中還有一個被大多數男孩冠以“花蝴蝶”稱的班花司徒流雲。但大家漸漸發現,葉童鞋今天的心情是真的不好。連司徒流雲與他說話的時候,他的情緒也一樣低沉。

渾渾噩噩的呆坐了一天的課堂,夫子問了幾個問題都答非所問,又被嗬斥了一通,遭來那些敵視孩幾句活該,蠢貨之類的罵。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很快就被拋諸腦後,葉玄禪此時一腦袋的問題,幹娘昨晚怎麼受的傷?幹娘的人皮麵具,幹娘的秘密……

好不容易堅持到放學堂,一溜煙跑回家。看到冷清的灶,空無一人的屋,葉玄禪的臉色有些蒼白,幹娘離開了。

在屋裏呆了一些辰光,腦海裏浮現的畫麵都是與幹娘在一起的時光。有人說,回憶是甜的,眼淚是鹹的。葉玄禪滿臉擔憂,娘,你多保重。

彎著腰在床下摸索了半天,在幹娘說的鬆動的地磚下啟出一個木盒,很普通的盒,裏麵除了幾個碎銀,兩吊刀幣,七張百兩存銀票,還是大通號的。葉玄禪滿臉的不相信,七百兩銀票,還是大通號的票據。早就聽說大通號乃是十三城聯合商號,大通號的票據憑據取銀,認據不認人。至於哪些十三城?少年沒有想過要離開大?城,也就壓根沒有記住街坊四鄰說的那些城池名。

“幹娘好有財呀!”葉玄禪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張開小嘴的模樣整一個沒有見過大世麵的模樣。

公孫文武非常震怒,平民區幾乎被掘地三尺,戶不遺漏調查,連續幾天都沒有丁點線索。從血跡的路線追索,到平民區就再也沒有線索了。一是範氏平日裏與世無爭,與鄰裏少往。掌戶大人詢問葉玄禪的時候,葉玄禪又撒了個謊,把幹娘離開家的時間提前了一天。至於幹娘的去向,葉玄禪隻說幹娘也沒說,隻是留了幾吊刀幣,說遲些日回來。掌戶大人詢問四鄰左右居然沒有人留意是否屬實,掌戶知道葉玄禪僅是範氏認的幹兒。無法確認孩的話,掌戶對比範氏相貌與公孫文武倆兄弟提供的畫像差距太大,輔以範氏這幾年在街坊鄰居的口碑也就被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