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赫連北澈重重的拍了下流鴛肩膀,“詉!被我嚇到了吧,怎麼樣,我剛才是不是讓你很心動啊?你看你看,臉都紅了,哎呀,能逗逗我們的長公主,鄙人還真是三生有幸啊!好啦,不鬧了,走,去長亭上看看去,一定別有一番風味的!”說著,又再次移到了船頭,小船再次行駛起來。
看著側身而坐謫仙般的男子,仿佛剛才的一幕並沒有發生。流鴛心中默默說了句:“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我都要謝謝你。”
話語很輕,也不知他聽沒聽見,隻是一如既往的揮動著手裏的櫓。如墨的發絲,沒有了鬥笠的束縛,隨著船行帶起的微風,徐徐揚起,恣意揮毫。
流鴛不再拘泥,將素手伸向船沿,撩起一汪清水,倏地灑向前方還在沉思中的男子,瞬間,月白色長衫上落下了點點暗斑,更是徒自增添了一股野性美。
仿佛過了很久,赫連北澈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隨即也毫不客氣的,揮灑相向。頓時間,之前的不自在都統統化作泡影,隻餘下男子粗重的怒喝和女子銀鈴般的嬌俏聲。
……
另一邊,客棧中,一名青衫男子麵色不佳的陳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剛剛他的一個隨身暗衛來報,說是跟丟了赫連北澈,一想到他們二人獨處夜遊,又是如此親密,心裏就像千萬隻螞蟻爬過一樣。
看著桌子上包裝精美的糕點,雲墨黎心中緊緊繃起,他又何嚐沒有看出來鳳流鴛沒有吃飽,差人去買來雕花城最有名的糕點,卻發現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竟跟著別的男人出去了。
男人的尊嚴讓他忍住了去找他們的衝動,卻是忍不住派人去看看。
為什麼,明明是自己先他赫連一步,卻從未有過和她並肩的時刻,心中劃過一絲絲不甘。緊攥勁拳,手背青筋乍起,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瓦解,又有一些東西在逐漸紮根。
說到跟蹤,赫連北澈開始也是沒有發現,當時的他滿心沉浸在濃濃的喜悅中,自然忽略了周身的環境。
直到,在與流鴛吃雕花雞的店裏,遇到那個男人。那男子在走之前,用杯中酒水,在桌上寫了兩點個大大的“身後”二字,他才驚覺被人跟蹤。於是才故意如此曖昧的調笑流鴛,因為他知道,此人定然和雲墨黎脫不了幹係,沒有別的,隻是源於男人對男人的感覺。堂堂雲國太子,身邊有幾個武功高強的暗衛,也是不足為奇的。之後,為了和流鴛獨處,才略施小計便將那暗衛甩在了身後。若不然,那探子帶回去的消息,更會讓雲墨黎暴跳如雷。
鳳流鴛二人回來,已經是很晚了,本以為雲墨黎此時定是在休息,卻不想剛一回到客棧,便見雲墨黎站在欄杆旁,負手而立,身影飄渺如仙,卻又寂寞如斯。
不自覺的鳳流鴛心中閃過一絲心虛,雲墨黎好心帶自己去尋求解藥,而自己卻玩得忘乎所以,還沒有帶上他,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赫連北澈卻是沒有這般心思,見雲墨黎負手站在那裏,嘴角不禁劃過一絲嘲諷,“怎麼,雲太子這麼晚不睡覺,在這裏賞月,倒是好興致啊。”
“托將軍的福,將軍這麼晚了不也是沒有休息。”雲墨黎淡淡的說道,雙眼直看向鳳流鴛。
鳳流鴛被這一雙眼睛注視的更加心虛,又看向狼狽的自己,頓時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不敢直視雲墨黎的眼睛。
赫連北澈自是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側了側身,把鳳流鴛擋在自己身後,擋住了雲墨黎的視線,“不早了,我們都累了,雲太子不休息麼?”
“這就休息了。”雲墨黎看著二人進房的身影,雙手依舊背負在身後,那包精致的糕點,到底還是沒有送出去。
經過湖麵上的嬉戲,兩人已和落湯雞無異。赫連北澈吩咐小二燒了些熱水,又熬了薑湯,這才回去換掉衣衫,眼角充滿了藏不住的笑意,一臉幸福。
這一幕統統落入了雲墨黎的眼中,看著赫連北澈異常刺眼的笑容,和流鴛頭上多出來的簪子,雲墨黎隻感心中熱血上湧。站在暗處,久久不肯離去,為什麼?自己永遠得不到自己真正在乎的東西。父愛,母愛,愛情……這一切的一切都注定和自己無緣嗎?之前為了得到父皇賞識,自己不知做過多少難以啟齒的事情,現如今,自己終於問鼎了太子之位,卻還是如此孤獨,一無所有。唯有你,流鴛,我不會放棄!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