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黃藥師道:“既然如此,同行也無妨。”
夜長風笑道:“是啊是啊,反正離寧海也不遠了嘛。”
的確,這明教的總舵,就在寧海城東麵臨海的一處小山丘上,也不高,但是樹木很多,明教中人在上麵修了一座道觀不像道觀,寺廟不像寺廟的東西——可能是摩尼教要以此來顯示與中土兩大宗教不同的地方吧。
琉璃等人走了一天,在這天深夜,總算到了明教的總壇。
遠遠看見那個建築,琉璃有恍若隔世的感覺——記得前世裏,也曾見到過類似的建築風格,難道是明教所流傳下來的?
夜長風對三人道:“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我們先潛進去吧。”
本來夜長風是光明左使,可以從正麵走進去的,但是不知她看出了什麼蹊蹺,讓琉璃等人和她一起潛進去。
不過琉璃等人本來也是準備悄悄偷進去的,這樣也沒什麼差別,便也就沒有提出異議。
明教的這處總壇,背後不遠就是一處不高的崖壁,崖下有幾艘船,也不知是用來逃跑的還是用來作航運的。而這崖壁前的圍牆最高,好像反而更防著海上來的襲擊,而不是陸地上的——看來明教的確是被宋廷追殺得蠻慘的。
不過也正因為這邊的圍牆最高,警戒也就最鬆懈,隻有兩邊兩處高台上有人。
古代又沒有探照燈,所以這麼高的高台,就算點上八個火把也沒用,況且這還是後半夜,上麵的人也有點疲倦了。
四個人輕功都很好,除了洪七需要發牆上按一下之外,其餘的人都是直接跳過去。牆那邊是一片開闊地,沒有任何可以遮擋的東西,而且還有幾個大火盆燃著,光亮照人——看來也就是防著有人偷入。
不過夜長風顯然早有準備,落地後便帖著牆根走,很快就來到了那高台的死角,然後用拇指朝上指了指。
黃藥師會意,雙手並用,很快攀上高台,用彈指神通封了上麵二人的穴道,另一邊的兩人,也被夜長風親自去製住了。
“到底有什麼不對勁?”
琉璃終於忍不住道。
夜長風說:“前門居然沒有一個守衛,太奇怪了。後門這邊的守衛也少了一半,本來每個高台上至少得有四個人的。”
洪七道:“會不會又有一隊人西行了,所以這邊的人手太少了?”
夜長風搖頭道:“不會,這些人都是教主直屬的,與五行旗無關。”
洪七道:“那你覺得會是怎麼回事?”
夜長風道:“很難說,難道是教裏出了事?”
琉璃道:“這也很正常,三個護教法王走了,你也走了,教裏隻剩霍承光和那個什麼獨臂劍王了,教主又在閉關,兩個人趁機篡奪教中大權,也很有可能啊。”
夜長風道:“你說的固然有理,但是獨臂劍王蘇萇不是有野心的人啊……”
這獨臂劍王蘇萇,乃是教主鍾達在與南宋官軍的交戰中發現並提拔的,他對教主鍾達可謂是忠心耿耿,也同樣執掌著明教刑堂的大權,照理說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犯上作亂的。而霍承光,上午才遭到打擊,身邊好手折損不少,他本身的武功也不如蘇萇,也應該不會貿然行動啊。如果他再等一等,等到蘇萇也走了,那不是更好?
帶著疑問,夜長風領著三人潛入明教總壇的中心部分,卻隱隱聽到有拚殺之聲——看來果然是有火並。
這明教的總壇,占地極廣,也不知明教賄賂了金國的寧海州府官員多少銀子,居然能圈起這麼大一片地來,連這喊殺聲,也要等他們潛入內裏才能聽見。
四人接近那喊殺聲的來源處,卻見有二三十個明教教眾,正分作兩邊廝殺,地上早躺著五六十具屍首——這一戰看來波及麵很大,居然有近百人卷入其中。而兩邊領頭的人物,正被十來個人一邊捉對砍殺,一邊圍起來以免受他人幹擾。
這兩人一個是霍承光,另一個身穿白衣,單袖飄飛,另一手卻是執著一把闊劍,正是獨臂劍王蘇萇。
這蘇萇武功果然高出霍承光一線,霍承光雙刀已經被打掉了一把,還好他身上毒物不少,空出一隻手來,不時甩出些毒霧,讓蘇萇也不得不有所忌憚。
琉璃對夜長風道:“要幫忙麼?”
夜長風道:“鍾教主就在他們身後的那光明殿的一間鬥室之中,我們且不要管他們,先繞過去再說。”
琉璃一想也是,管他們死活呢!
四人小心地繞過這個戰團,靠近那光明殿——明教在浙西的據點,叫做光明頂,後來在昆侖山的總壇,也叫做光明頂,現在這個地方,實在不好算做山,隻好修了一座光明殿——那殿外卻還有幾個人在站著守崗,完全不顧不遠處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