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人見淩雷竟這般待自己,雙手抱拳,也不加隱瞞,憤恨說道:“我本是金四爺家臣,深擔保護少爺的重任。”他指著迷醉不醒的李靈韻道:“五日前這凶手突然闖入,殺死了少爺,徹夜逃出金府,金四爺治家嚴謹,我雖不怕身死,也死不足惜,但於心怎麼無法忍受這等殺人凶手逍遙。”
淩雷心想:“五日前正是李靈韻去找百曉通的時候,那時我正與他分開,這其間莫非真的發生了什麼?”
突然一人問道:“你可有證據?”隻見李靈韻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麻衣人身後朗聲問道。
麻衣人回過頭,但見他昂首靜立,眼若寒星,威風凜凜,那張蒼白的臉龐更使他多了幾分俊逸,自己心中不覺升起自慚形愧之意,登時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些,道:“哼,家中下人當然有人看到,你還能抵賴嘛?”
哪知李靈韻聽了他這番話不加言語轉身走向門口。
麻衣人見李靈韻抬腳欲要往外走,衝著他喊道:“你以為你能逃的了嗎?”
他確實逃不了,金四爺的威名誰人不知,金四爺的財力誰人不曉,有錢能是鬼推磨,當一個人錢多的如金四爺一樣,沒有人能逃脫他的手掌,‘有錢的地方就有金四爺,金四爺就是錢,錢就是金四爺’,試問誰的生活能離得開錢,好像一個人也沒有。
他逃不脫,他本就不準備逃,隻聽李靈韻腳步頓下道:“帶路!”
“去哪?”
“金氏山莊!”
麻衣人愣了愣,說道:“你真的要去金四爺的山莊?”
李靈韻一字,一字的說道:“當真!”
他若說要去做一件事,那便是一定要去做,即使這件事有可能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退縮。
他不想做的事情,你就是如何巧舌如簧,威逼利誘,他也不會去做。
……
門,好大的門,門口左右各立著一尊獅子,他不是沒見過石獅子,他甚至都見過活的獅子,眼見金光燦燦的獅子他發誓這是第一次見到,有誰會在自己家的門口立上兩尊黃金鑄成的獅子,肯定沒有,如果有,那這個人一定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金四爺卻沒有病,而且很健康,也沒有人會認為金四爺有病,至少還沒有人想死,活著總是比死了好,這道理不會有人不懂,正如這兩尊金獅立在門外卻從沒有丟過一樣。
李靈韻盯著那兩尊金獅,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嗎?”
淩雷道:“進去!”
李靈韻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到還沒那麼急著去死。”
淩雷道:“的確沒人想死,你要走,我陪你。”
李靈韻又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也沒那麼怕死。”
他接著說道:“我在想遲早有一天我要拿這兩尊金獅去換酒。”
淩雷道:“換酒…我倒是覺得換座酒莊更好。”
兩人相視哈哈一笑!,笑聲中幾分心酸幾分愁。
這時,大門被打開,麻衣人從門裏走了出來,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隨即向淩雷抱拳說道:“金四爺要見的隻有李靈韻,尊駕留步。”
李靈韻道:“你先去吧,記得給我留幾壇好酒。”他大笑著一步跨進門內,門也嘭的一聲關上。
門關上那一刻,李靈韻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闃寂的夜晚,隻見諾大的金氏山莊到處掛滿了紅綢,紅色的燈籠在夜色中隨風搖擺,一條紅毯子從門口一直鋪向遙遠黑暗處,鋪成了一條路,卻不知這是不是條鋪向地域的路。
風聲淒淒,惹人心悸。
帶路的麻衣人如今已退下,剩下的路隻能李靈韻自己走完,他是否也有些害怕?是否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喝兩杯酒再來?
黑暗中有什麼在等待著他?
他不知道,所以他抬步邁上紅毯子鋪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