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搖頭道:“東莪在成郡王府吃的也多,許是開了春,身體便會瘦下去。”
福臨聽到我這麼說,在一旁嗤笑了一聲說道:“過得不好便在這裏說出來,自有朕與太後為你撐腰。”
我知道福臨是故意給我與景琛難下台階,這一句話也正好可以挑得景琛不悅,我也明白福臨的用意,便打了圓場說道:“成郡王待我很好,皇上你看,今日我能來,不正是個最好的證明嗎?”
福臨被我反駁的無話可說,隻好訕訕地說道:“那便最好不過。”
今日宛甯並沒有一道前來,想必產期臨近,也不方便長途車馬勞頓。福臨深有意會地瞥了一眼景琛,卻沒有再多言。而皇太後拉著我想讓我坐到她一塊去,我隻好推辭道:“太後娘娘,如今東莪身份不同往日,再坐到您身旁去,怕是人家要說閑話了。”
皇太後絲毫不介意地說道:“是誰多長了一張嘴,敢閑話哀家的東莪。”
這一句話很明顯是說給在場的人聽的,好傳到成郡王府裏,知道我這個東莪格格背後有著皇太後。
今日卻是不同往昔,我明白太過張揚並不是明智之舉,推辭勸道:“太後娘娘,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便好,您不是老教導我要懂規矩,今日這規矩,我也不敢僭越呀。”
皇太後聽我這番推辭,拉著我的手也隻好作罷,歎道:“也是,這樣子給你雖是出了風頭,但別人的嘴,哀家終是管不住,倒是害得你落了出嫁後還不懂規矩的壞名聲。”
說罷,她轉過身,卻是由蘇默爾姑姑扶著走的,我追上前問道:“太後娘娘,你的腳……”
她回過頭擺了擺手,道:“前陣子不當心給崴了,不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這會兒都快好了。”
我驀地鼻子發酸,歎道:“你夜裏頭擔心我擔心得睡不著,自個兒的身體倒是不在意,怎麼會崴了腳。”
她笑著解釋道:“去幾個太妃的宮裏頭坐了坐,回來的時候沒看著台階,就給摔了一跤,真不礙事,你可千萬別惦記。”
我站在原地,揉了揉發酸的眼眶,望著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見我無言,朝我揮了揮手道:“哀家過去了,這宴會差不多該開始了。”
我望著她些許顛簸的背影,驀然想起我與她的第一次相見,那年我三歲,在關雎宮內,她的模樣明媚動人,站在阿瑪身旁,看著都像是一對璧人,我卻因為額娘而對她心生厭恨,認為她奪走了我的阿瑪,卻不曾知曉她與阿瑪之間的遺憾與蹉跎。
惶惶十二個年頭過去,她卻用她耐心的嗬護與寵溺的偏袒,彌補了我這些年缺失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