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皇太後走後,我和景琛坐到了緊挨著信郡王府的位置上,泰蘭姊看到我過來,命了下人們把水果和糕點都端過來,對我說道:“這皇太後一說,我倒也瞧著出來,東莪你真是清減了不少,怕是吃慣了信郡王府的飯菜,到了成郡王府裏,便覺得不習慣。”
多尼哥哥聽到泰蘭姊這麼說,也在一旁打趣道:“那便讓成郡王準個許,讓東莪回我們信郡王府上住段時間。”
說者雖是無意,我卻也怕聽者會有心,忙道:“多尼哥哥,這是哪來的規矩,東莪出了嫁,怎可再回信郡王府了。”
沒想到這時景琛卻同意說道:“無妨,東莪若是想念信郡王府的親人,便回去住上些時候。”
我聽他這麼一說,自己倒覺得尷尬了起來,輕聲回道:“多尼哥哥隻不過是說笑呢,你不必當真來應允。”
多尼哥哥見景琛答應了下來,也管不著規矩,對我說道:“那東莪得空便回我府上住下,你年紀還小,這一時半會兒確適應不了外頭的生活。”
我知道多尼哥哥是心疼我,也擔怕著我在成郡王府裏受委屈,一想到幼年時光裏在信郡王府中的生活,又是難過又是不舍,便答應下來,道:“嗯,那我改日得了空,便回信郡王府上住上幾天,也正好可以看看我的兩個小侄兒。”
我們幾人正說著話時,前頭的小太監跑來一個一個王府通傳,說是賞花宴開始了,聖上請著各位郡王和福晉們前去觀摩。我本就對這賞花宴無意,對景琛推辭道:“你去吧,我留在這裏便好。”
泰蘭姊聽到我這麼說,在一旁也道:“我怕著身體累了,便也不去了吧,留下來陪會東莪。成郡王,你放心去便好。”
而泰錦福晉倒是興致很大,起身拽著多尼哥哥撒嬌道:“聽說今日的花宴裏有不少京城裏看不到的漠北花種,若是我喜歡,郡王可要給臣妾向皇上討了來的。”
多尼哥哥笑著拍了拍她的頭道:“我就是敢討,也要看皇上願不願意賞了。”
我側過頭看到泰蘭姊眼裏驀地劃過的失望與落寞,起身對他倆說道:“若是有好看的花種,多尼哥哥給我和泰蘭姊也要些回來吧。”
多尼哥哥點頭道:“那是必然的,一會讓景琛也給瞧著。”說罷,拉了拉景琛的手道:“那我們便先去了,回頭給她們帶些花回來。”
待得他們一行人走後,就留著我和泰蘭姊還有多爾博,他本就喜歡安靜,手裏剝著果殼,坐在我後頭也不說話。而泰蘭姊臉上的神情卻是有些難看,我猜想著是不是與泰錦福晉有關,便小心翼翼地問著:“泰蘭姊,我聽說……多尼哥哥要給泰錦福晉封平妻?”
泰蘭姊有些無奈地看著我道:“嗯,泰錦這樣活潑的性子,更討得郡王喜歡一些。”
我仍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你與泰錦福晉本就是一母同胞,誰為正福晉,都是一樣性質的。”
泰蘭姊側過頭認真地看著我道:“一母同胞是沒錯,但是,東莪,皇室裏最看重的,終究是嫡與長。”
我搖了搖頭,表示聽不懂泰蘭姊想要真正表達的意思,她苦笑了一聲歎道:“縱然我與泰錦一母同胞,誰為正福晉,對我們阿瑪而言,確實都是一樣性質的,然而對我們的孩子來說,卻是最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