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伊采完了花苞便回了雲暮閣裏,一路上我神情訕訕,都不願意多言,到了屋裏,莫伊見我臉色很不好看,小心翼翼問道:“格格,你……”
還沒等她講完,我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我趕忙用手去擦,可是愈擦愈多,像是絕了堤一般地止不住,莫伊見狀忙掏了手絹替我拭,忙問道:“格格可是受了阮微福晉的委屈?”
我搖頭解釋,“不是的……”他們都沒有給過我任何委屈,隻是此刻的我,覺得在這個偌大的王府裏,成了人人都厭惡的眾矢之的,沒有一個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人。
莫伊見我否認,隻能疑惑地小聲問道:“那格格又是為何哭呢?”
我把淚跡擦拭幹淨,歎了口氣道:“大概是想信郡王府裏的兄弟姊妹了,我出嫁後都未曾回去看過他們,我知道沒這個規矩。”
莫伊聽我這麼說,忙道:“格格還不知曉吧?我在苑裏聽說了,說是信郡王府的兩個福晉都生了小貝勒。”
我又驚又喜地追問道:“泰蘭姊和泰錦都已經生了?”
莫伊回答道:“這福晉的名字,奴婢倒是不知道的。不過這聽說是側福晉替信郡王生了長子,信郡王給聖上呈了表要給側福晉冊封平妻。”
我聽罷莫伊所言,心中卻有些許困惑,泰蘭姊與泰錦本就是同胞姐妹,無論誰誕下子嗣世襲爵位,對她們來說都是一樣的,泰錦何必再去追求平妻這個地位。
然我終究是把泰錦這個人想的太簡單,以為她頂多是性格直爽潑辣,卻不曾想,她也是個為了保全自身利益而用盡手段之人。
出嫁之後我便不能再隨意出成郡王府,更不能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回信郡王府,本想著回去看看初為人父的多尼哥哥,卻礙於規矩始終沒有辦法去見上一麵。
到了三月底,宮裏頭組織了開春的賞花宴,各王府皆可攜家眷前往,莫伊忙向我稟了這消息,好讓我向成郡王申請一道兒去。
次日天蒙蒙亮,我便起床收拾洗漱好等在了景琛院外,他倒也起得很早,見我孤身一人站在院落裏,便從廂房內走出來,疑惑問道:“你這麼早來找我什麼事?”
麵對這個可謂陌生的丈夫,而我又有求於他時,我還是有些許的緊張的,我站在原地遲疑了良久,才道:“郡王……這次賞花宴能帶上東莪一道去嗎?”
景琛倒是沒有想到我原來是為了這個事情,思忖片刻,神情頗有為難地說道:“這賞花宴也是家宴,東莪你不會不知。”
我一愣,咬了咬嘴唇說道:“我知道,我……我隻是想見見多尼哥哥。”
景琛沒有把話直接說出來,他是想告訴我,這家宴是隻能帶正福晉前去,其他福晉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我見他沉默著不說話,上前帶著懇切的語氣求道:“我可以打扮成貼身丫鬟藏在隊伍裏,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的,到了那邊,我隻偷偷去見一下多尼哥哥便好,絕不會給你添亂子,多尼哥哥初為人夫,我想親自和他道聲喜,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