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著幾日,依娜沙都沒有再來找我的麻煩,我和莫伊都猜想著應該是景琛派人看住了她,免得又激化了我兩之間的矛盾。而我則每日晨昏定省去給大福晉敬佳福晉請安,她卻都隻是在房內從不出戶,自從我入成郡王府以來,我連她一麵都沒有見著。
本想著是不是她對我也有所成見,但又在心裏頭告誡自己莫要以小人之心度了人家的君子之腹。因此,除了每日恪盡本分地去請安之外,我都會在敬佳福晉的雲深閣外站上半個時辰,以表示我的誠意。直到穆紗告訴我原來敬佳福晉這段時間都在齋戒洗塵,沒有辦法見塵世中人,我心裏的猶疑與恍惚這才消去。
進入成郡王府之後,我總是擔心自己做錯半分,惹得他人厭嫌,這裏畢竟是我以後的家,妻妾姊妹的相處之道,也是我最需要學習好的。我很清楚地了解自己,正一點一點地收斂起脾氣,一步一步地去學會,接受如今的生活。
這日午後陽光甚好,我與莫伊閑來無事便一道去了後閣苑裏剪早春的花苞,倒是恰巧遇上了阮微福晉,她正命人采了花苞做花茶,見我們手裏拿著剪子來,笑著問道:“東莪妹妹也是來采這早春裏頭的花苞嗎?”
我把剪子遞給莫伊叫她先去采,回阮微福晉說道:“是啊,本是想著剪了放瓶裏養,趕巧遇上姐姐,那便讓東莪一道剪了給姐姐泡茶。”
她莞爾笑道:“你盡管剪著,我這兒下手多,麻煩不了你,早春天氣冷,東莪妹妹剪了便早些回去吧。”
我見她推辭也是知道她是不願意麻煩我的,阮微福晉為人客氣和藹,自我進府以來也是對我頗多照拂,但始終覺得她刻意在與我保持距離,我隻好尷尬說道:“那…我剪好後便先回去,姐姐也盡量早些,這天氣過了申時就又該冷下來了。”說罷,我又想到不知何時能見到大福晉,忙追問道:“姐姐,還有一事,東莪想問。”
她剛拿起剪子,聽我這麼說,轉過頭道:“噢?東莪妹妹想問什麼事?”
我猶疑了下,問道:“我進府後從未見過大福晉,聽得她是在齋戒洗塵,不方便見人……”
“你是想問何時能見到大福晉?”她打斷我的問話直接說道。
“嗯…是,畢竟她是成郡王大福晉,我進了門,總該是要見她一見的。”我答道。
阮微福晉放下剪子,走到我麵前,望著我有些難為的表情,歎了口氣,道:“東莪,你是真不知曉,還是裝不知呢?”
我愕然地抬起頭問道:“姐姐你這是何意?東莪幾時裝作糊塗了?”
“你出嫁前可自由進出宮廷,接觸的也都是皇族宗親之人,這朝中各宗族之爭你又豈會一點都無耳聞?”
我搖了搖頭,回答她道:“東莪確實不知,東莪雖為攝政王家的格格,但額娘早逝無人照拂,阿瑪又常年征戰在外,因此自幼寄養於豫親王府,同堂兄弟姊妹一道成長,很少了解到宗族之內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