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看著景琛似是優哉遊哉的喝下一杯冷茶,目光銳利,他揚手,“來人,把王姨娘帶下去,杖責三十,趕出府去。回春,杖責五十,賣了。”
說完背對著王姨娘,手在身後握成了拳頭,渾身散發出寒意。
“夫君!夫君!你不能如此啊!夫君!你說過,你說過等父親回來會好好疼我的啊!你說過我比那賤人更重要的啊!夫君!你忘了我爹對公爹的照顧了嗎?!夫君心裏不是根本沒有她的嗎?!你不能如此對我啊!”我看著她哭花的妝容,看著她被景琛無情的甩開,看著她瘋了一般像我衝過來,“賤人,都是你害我的!賤人,都是你害我的!我要撕爛你的臉!”
她破口大罵,朝著我衝了過來,被文思一巴掌摑在臉上,伸腳踹倒在地,我親眼看著她發釵散落滿地,發髻淩亂,哭喊著、哀嚎著,在掙紮中最後被下人生拉硬拽拖下去,那謾罵聲逐漸變成淒厲的尖叫,那尖叫聲逐漸低了,最後沒有了聲音。
我心裏冷笑——找死,我便送你一程。
我的笑還未收回,便聽到那冷冰冰的聲音劃過空氣衝進耳朵。
“很好,很好。我竟然不知道你有如此的手段,為夫大開眼界。”他嘴角的笑,冷硬的令人膽寒。
“我很記仇。”可是我對你要如何才能記仇,“我米粥被下了藥,你知道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入腹冰涼,我幾乎不假思索的問出了口。
“知道,一直知道。”
還是那麼淡然的語氣,那麼溫和,如春風一般,卻又帶著徹骨的寒意,淩遲著我每一寸的肌膚。
“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聲音裏是虛無的顫抖,支離破碎,他每一個字都是一柄鐵鉤,從我的身體裏剝離去靈魂。
你一直都知道嗎……一直都知道,還要我當著你的麵喝下它,當著你的麵,你從不阻攔……今天呢,為什麼如此無所謂的說出口,輕而易舉的說出口,你真的不心疼我嗎?
對啊,你不心疼我,因為你不愛我,所以你不心疼我,心裏沒有我,怎麼會心疼呢……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當日你沒讓我喝那一勺米粥呢?”他笑得風輕雲淡,說得無波無讕。
對啊,我當時為什麼就沒有讓你喝下去呢!
“我是不是應該讓你也嚐嚐!我是不是也應該讓你也嚐嚐知道是毒藥還要歡天喜地吞下去的滋味?!你說啊!”
我猛然抬頭目眥欲裂,雙手死死的采住他的外衫,迫使他麵對著我。我看著他的眼睛,看到他眼中漆黑,如同漩渦一般將我旋進裏麵,可是,為什麼沒有傷,沒有後悔,沒有痛,隻是一望無際的黑,他不會心疼我的心疼啊!
徹骨的寒冷,不住的顫抖。
“你自己願意喝的。”
“對……是我自願的。”我逼近一步,“以前的溫柔都是假的,為了什麼?”
“你我心知肚明,一切塵埃落定,何必還要裝模作樣,我,也很累。”
“裝模作樣……嗬,我的癡心對上你的裝模作樣。你累,我,也累啊!景琛!我也很累啊!和離吧!我們和離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和離,我要跟你和離!”
那你是在利用我嗎?因為父親在利用我嗎?如今,公爹洗脫冤情,我就沒有價值了對嗎?所以,那些偽裝的溫柔,便被撕裂開了嗎?
“妄想!想跟我和離!你妄想!”
“不……我……不想,不……啊!”手腕的痛,我吃不消,我看著他如同猛獸一般的眼睛,那是什麼呢?是恐懼,是憤怒是徹底的怨恨……
“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跟我和離?去找你的青梅竹馬?妄想!哈——妄想!”
“不……不是……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麼不是?放手!放手!”
“不放!不放!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啊!”
“放手!”
我聽到裂帛的聲響,感受到身子毫無預兆的甩出去,聽到額角傳來的悶響,然後是鈍痛,還有女人的驚呼。
我看到景琛那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伸出的手背在了身後,再然後,額角留下濕熱的液體,流進眼睛裏,刺得生疼,視線開始模糊,鍍上了一層嫣紅。紅色的水幕裏,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決絕、遙遠,我看到平安和平寧的眼神,那是悲憫嗎?連你們也要可憐我嗎?
我癱軟在地,我心疼你,心疼的痛了自己,我相信你,相信到懷疑自己。
然後,你解開謊言,看著我的心血肉模糊,看著我失魂落魄。你給的回憶,我看著他們凋零,然後灰飛煙滅……
我捂著胸口,那裏還能更痛嗎?我今天做的,是為了什麼呢?我明明為自己討回公道了,為什麼痛?不止痛,我恨,恨自己,我恨自己的軟弱無能,在你麵前的虛弱無力!
即便你拂袖而去,決絕冷情,那一瞬,我竟然想要伸手去拉住你,看著你的無情,我想去討好你,看著你的傷害,我想去原諒你,找上百上千的理由為你開脫。
我終究是中了你的蠱,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成了患得患失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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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子求春天。
看女主耍呆噴笑轉第三章,看男女撲倒未遂看夜語——等一切塵埃落定(忘了第幾章了。)
趕上強推,正好是女主的黑暗日。默默祈禱。
各位看客,留下足跡吧,要不自己寫文好痛苦。
淚奔……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