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一邊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彭衍,想自他眼中看出那一抹絕望,每次對手失敗前那絕望、灰敗的眼神,會讓秦無咎快意無比,此刻他的槍會更加果決,一往無回,隻是為了將這絕望變成現實,這就是他無回槍之名的真相。
不過,迎著彭衍那沉靜的雙眸,他戲謔的眼神卻突然凝固了。
因為胸前彭衍那去勢已盡的刀,竟於不可能之間憑空長出一截來,於方寸之間變化,直貫入他的胸膛之中。
秦無咎不敢置信地看著沒入胸膛的刀尖,口鼻間溢出鮮血,慢慢軟倒下去,口中喃喃道:“好一個脫手刀!”
原來彭衍一刀不中,使了一招五虎斷門刀中的殺著——虎點頭,是一種脫手刀運用之法。卻是他先前不能勝時想到,兵法有雲: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自己雖有正,卻無奇,因此故意使了一招白虎過澗,行險讓秦無咎放輕警惕,然後借機使出脫手刀,終得出奇製勝。
事在間不容發之間,眾人一時呆了。
“大當家——”直到宮三變滿臉不敢置信地尖叫起來:“給我上,將他亂刀分屍,為大當家報仇!”
“殺啊!”幾十個紅著眼睛的嘍羅發一聲喊,一湧而上,刀槍並舉的對著彭衍劈刺下來。
此時彭衍撲倒在地,又長刀脫手,手無寸鐵,麵對這密不透風的攻擊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已是陷入了絕境,不過他絲毫不慌,雙腳一絞,將三個衝上來的嘍羅掃倒在地,然後一個鯉魚翻身挺起身來,迎麵七八柄刀槍直落下來。
彭衍身形一錯,讓過幾柄長槍的戳刺,對幾柄亂刀卻避讓不開,隻聽撲撲悶響聲中,如擊敗革,幾柄單刀砍在他身上,一時竟砍不進去。
彭衍一聲虎吼,運足鐵布衫全身奮力一振,將入肉不深的幾柄單刀彈開,隨之雙臂一絞,絞斷幾柄擦身而過的槍杆,然後飛起一腳,將一個拿刀的嘍羅攔腰踢飛,接著兩臂一長,就捏住了兩個嘍羅的脖子。
隨後提起一摜,如打樁般將左手中的嘍羅摜死在地;提起右手中的嘍羅一掃,以人作棍,將攢湧過來的七、八個嘍羅逼開,再發力一扼,捏死手中的嘍羅後奮力一擲,將手中的屍體擲了出去,撞在幾個嘍羅身上滾作一地。
隻在瞬間,彭衍拳打腳踢,殺死了好幾個寨兵,凜凜有如天神,炮良崮的一眾寨兵懾於其威勢,不由自主的遠遠退開,一時竟不敢靠近。
宮三變見勢不妙,叫道:“不要退,大家一起上,我們人多,便是亂砍也能砍死他,……”
彭衍聽得他喊,橫目一掃,提氣就朝宮三變一步踏來。
宮三變見狀臉色大變,道:“攔住他……快給我攔住他!”
但彭衍一躍之下有如蒼鷹,一把抓出,迅雷不及掩耳,宮三變念頭還未轉過來,這一抓就到了眼前,下意識抬手一擋,卻有如蚍蜉撼樹,竟不能阻其分毫,被彭真一把抓下,捏住脖子提了起來。
彭衍一把提起宮三變,大喝道:“住手!”
此時焦飛被十幾個嘍羅圍在中間亂砍,正險象環生,幸好他得彭衍傳授了雁行功,輕功大有進步,高竄低伏多番周旋,方能支撐到,這些嘍羅眼見就拿下他,故而一時間並沒有停手。
眉頭一皺,彭衍手上一緊,宮三變隻覺喉嚨上一支鐵鉗漸漸合攏,幾要扼斷自己的脖子,死亡麵前,宮三變終於軟了,連連晃頭,彭衍將手鬆了一鬆,宮三變忙出聲道:“眾位兄弟,且先住手,聽我一言!”
眾嘍羅猶疑地停了手,宮三變一臉灰敗,道:“眾位兄弟,我們炮良崮今日敗了,再鬥下去也討不得好,不如就此罷手,兩相交好……”
這些嘍羅沒了主心骨,加之宮三變口才了得,費了一番口舌終於將他們勸服,彭衍吩咐焦飛回躍虎寨去報信,宮三變苦笑著對抓著自家脖子的彭衍道:“大當家,現在可以將宮某放下來了吧!”
“怕是還得麻煩宮當家的一次……”彭衍臉上笑而不言,對宮三變道:“這炮良崮兵家要地,我甚喜之,得麻煩宮當家籌謀一番,讓我得償所願才是。”
宮三變臉麵一變,道:“你想兼並了我炮良崮?”
彭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神中似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殺機,道:“此我所喜也,想來亦宮當家所願矣!”
“屁的個亦我所願矣,我不願你就要將老子幹掉,我怎麼敢不願……”宮三變麵色變了幾變後,感受著脖子上那隻手時緊時鬆的力道,終於接受了現實,道:“大當家少年英武,雄才大略,能投於大當家是宮某的榮幸,三變拜見大當家!”
彭衍朗笑一聲,放開手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公果不愧三變之名也!”
“紙扇子”一麵慚愧,訥訥道:“我本叫宮三立,人見我多謀善變,故以三變謬稱之,時人誤我,如今投了大當家,還望大當家得為我正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