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姑娘”,顧子語搭著君小寶的脈,突然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了一句,“你去尋先生吧,這異氣,我許是在先生身上見過。”
這一句話,頓時讓天涼停下了所有動作,止住了思考。
“你是說……”
天涼愣了一下,對著顧子語鄭重而又不可置信的確認:“叫圻暄的那個圻先生?”
“是。”
顧子語點頭,“圻先生險少與人出招,我也隻見過一次,雖不能肯定,但卻是相似的。”
天涼腦袋空白了一秒,眨了眨眼,又問,“你確定?”
圻先生在靈通寺連講了幾日的經,出寺院時,臉麵有了幾分倦怠,坐上轎回天鳳閣時,天色幾乎已黑透了。
轎子行的平緩,大約行了一個多時辰,才終於到了天鳳閣門前。
當他掀開簾,走下轎時,便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淺藍色衫子裹著苗條身段,身上沒有配飾,一頭如漆烏發隻盤了一個簡單的辮子垂在腰後,眉目,是颯爽間帶著風情,臉麵,是粉雕玉琢,光暈淡淡,特別是那雙眸子,看人時總有些銳利的光,但若仔細瞧,卻是有著幾分可令人回味流連的異味婉約,亭亭而立,見他便挑眉,一副神態,美而不豔,麗而不妖。
圻先生掀開了簾,走下了轎,一雙淡薄的眸扯出了淺笑,“厲姑娘,在等我?”
“我總不是在等轎子”,天涼想著顧子語的話,忍不住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深深看了好幾眼,才走上前,說道,“我有事找你。”
他像小包子的爹麼?像麼?
圻暄溫潤應一聲,從懷中掏了銀兩,賞了轎夫道:“諸位辛苦了。”
轎夫接了不菲的賞銀,自然開心,望著圻先生一臉的激動,紛紛道謝而去。
天涼站在這人身邊,越來越覺他是典型披著聖人皮的狼了。
“厲姑娘”,圻暄邁開緩緩的步子,邊走邊言,“可是有事要托我?”
“是。”她不情不願的,“托你救我兒子。”
意外的是,別人聽到那三字都會有所反應,有所詫異,圻先生卻是神色依舊淡淡,沒有任何多餘表情。
“可以。”他應了,“但是。”
轉身,朝她一笑,“不是無償的。”
天涼白他,“欠人情要還,這道理我懂,也不會賴賬。但麻煩大名鼎鼎的圻先生,不要說什麼暖床身還這樣俗氣又狗血的條件來,否則,我會覺得這穿越很雷人的。”
她一貫肆意言語,不管別人能否聽懂。
圻暄卻是渾然不在意的,隻是淡薄的回,“我要你的身做什麼,又沒什麼用處。”
天涼臉一僵,瞪他,“如此正好。”
她陸大小姐從前雖要忙家族事務,忙軍火交易,忙出使任務,沒時間談戀愛,卻不代表她是沒人氣。想追她的人少,也不過是因為沒人有那個膽子而已。
雖然被拒是好事,圻大先生也表現的很正人君子,但那沒用兩字,還真夠打擊一個女人的自信心。
瞪了他的背影很多眼,兩人一起上了樓,進了屋。
圻暄聽了顧子語的敘述後,微微頷首,坐在了床邊,他以指探了君小寶的鼻息,翻看了他的眼白,沒有說話,拿起他的手掌,放置於自己手心之中,指尖一動,便有一層淡藍色光圈暈了出來……
君小寶低哼一聲,眉頭蹙緊,先是痛楚的扭動幾下,似是在抗拒。
不到一會兒,便靜了下來,閉著眸不動,接受著從圻暄手中渡來的玄色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