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澀江水冷,他鄉故人近,煙雨飄零過,蕭蕭未前程。
飛虎關扼蜀道,臨隴之地,曆代多豪士。
“這不是山子嗎?”劉昆眼睛倒是明快,一下子就看到山子。
“劉叔安好。”
“小家夥還記得你劉叔啊,當年你還是個小不點,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可是真快啊。”
山子不好意思撓撓頭,他沒有想到在這東江剛碰到曹曉東姑娘,又碰到了劉昆。
闕大師驚訝道:“小山和劉執事認識啊!”
“劉叔看著我長大的,隻是後來逃難各奔東西,不想在這裏又見麵了。”轉過身又對劉昆道,“這是我師傅,我跟著才學習了兩天。”
“闕大師手藝精湛,這東江府能排的上號的,既然拜了個好師傅,就要好好跟著學。”
闕大師笑道:“這是哪裏話,靠著主顧的抬愛,薄有虛名罷了,你們好久不見,先呆著,我先去看看你們的這次運送的原材。”
“闕大師自己隨意,不用客氣的。”
等到闕大師走後,山子和劉昆相互說了些情況。
劉昆送女兒到了老梅宅,拜了老梅宅竹韻為師,正好碰上了戰亂爆發,便滯留在了老梅宅中,而老梅宅中不收留男客,劉昆便被老梅宅的人介紹到了嶽州府陳記貨棧做了個執事,這陳記貨棧的大掌櫃夫人是老梅宅的弟子,所以多有往來,劉昆便在嶽州呆了下來,等到戰後劉昆的老婆也到了嶽州,他們一家便在嶽州紮了根下來,雖說比起金城,嶽州的柴米油鹽略貴,但是這裏的條件不錯,劉昆在那場度魂****還得了一些好處,便買了處房子,也算在嶽州紮下了根。
山子大致說了一下自己到的情況,沒有說現在做了水匪,這種事情是個忌諱,雖說兩人也算熟悉,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在這交通不便、出門三十裏就要路引的時代,他逃不開水匪的追擊,何況鬧海蛟和旺財都有神通在身,他身上還有著標記,雖然別人看不見,但是山子的眼睛中能看到自己身上一條細線嫋如輕煙,連著很遠的地方,他試了很多的方法都沒能去除掉這印記,便不再作逃跑的打算。既然做了水匪,但是這種見不得光的身份自然瞞著別人好一些,索性不再提起,最後還是劉昆留下了現在的地址,要山子有機會到他的新家去玩,山子心裏麵全是苦,他現在有個道號觀魚,名字還是小名,連個戶籍都沒有,還是個散籍,最主要的便是做了水匪,這是一輩子的汙點,洗都洗不掉的東西,山子就算和這個世界有些隔離感,還沒有到一點都在乎的地步,何況現實的慘淡和一紙戶籍的難求都讓山子充滿了艱辛。如果他來曆明確,便有了個良家子弟的證明,再加上他還識字,算數還過的去,做個糊口的賬房先生還是沒問題的。不要小看識字,在這個階級分化嚴重的時代,識字已經是一種階級的標誌。他沒有清白哦戶籍,沒有人敢用他做事,即使人才很是缺乏,他還是找不到糊口的工作。人生有時間就是如此無奈。
很多時候山子都覺得自己很是窩囊,空有很多見識,卻幫不了自己,在這個穿越泛濫的時光裏,他穿越後連個戶籍都沒有,大概算是最窩囊的穿越者了,他也想了很多辦法,但是現實的情況就是這裏比大國朝更淒慘,也更黑暗。
其實想一想就能知道,不論在那裏混口飯吃都不是個容易的事情,如果真有本事,二十一世紀的機會遠遠比這個地方多,能出人頭地的一個要看能力,二來要看機會,有句話說“一遇風雲就化龍”,山子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悲的是這句話說的不是他,盡管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擁有兩個世界知識,但是現實告訴他知識不是一切,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人脈、背景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