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琅琊東珠遇故人(2 / 2)

“你也太多愁善感一些,這些事情也就旺財先生提過一些,咱們能看到都是表麵的一些東西,聽凝霜姨說,東江王家可是這裏的一霸,欺男霸女是常有的事情,暗地裏和十七連堡的那些不講道義的沆瀣一氣,咱們這算是為民除害的。”

山子沒有吭聲,這些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糊弄糊弄跟隨賣命的小弟罷了,他們隻不過要個理由對付東江王家罷了,這個理由是為了堵住天下的悠悠眾口,也為了自己不安靜的良心。根子可以當真,現在可以,以後也可以,但是他不行,他已經看透了這個需要借口偽裝的世界,或者大多數人活在別人編織的借口之中,但是山子需要一種真實,起碼要他看不到虛偽。

走在長街上,迎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們轉了個街角,走過高高聳立的潘樓,也過了名貴的香料鋪子,最後在一處賣珠玉首飾的鋪子前,看到柱子邊脫落油漆,看到脫落的白皮上迎著的扭曲印記。

“就是這裏了。”

山子抬頭看看,上麵寫著“琅琊東珠”,牌匾規規整整,底色是黑色,字是朱紅的,門口吊著個編花的竹節簾,竹節簾上編著河蚌吐珠。

“是這裏。”山子確認道。

這裏就是他們要來的地方,因為鬧海蛟就是琅琊采珠人出身,“琅琊東珠”老板是東京的大貴人,手下的執事掌櫃,供奉有很多本來是采珠人出身,和鬧海蛟也算熟識,平時也多有往來,甚至這裏也算一處隱蔽的銷贓窩點,這次的事情就是借助“琅琊東珠”來掩護。

店裏迎麵是個很大的屏風,屏風靠著下麵繪著“海濤翻浪魚鯊逐”,上麵是店裏名貴物品的清單,很明確等到寫著珍珠的品相和價格,從價值千金的三寸黑珍珠到兩三兩碎銀子的小花珠應有盡有。靠著東牆離著個曲型桌子,桌子後麵是個四五十歲的老人,山羊胡及胸,略有些花白,打理的整整齊齊,頭上戴著玄色歸遲巾,桌上有個筆架,大大小小十幾根毛筆,筆架下是黑岫雲紋石獅子鎮紙,緊靠著鎮紙的是個黑漆漆的算盤。除了老人還有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胸口紮個大圍裙,手上那個大抹布在擦拭曲型桌,看到兩人走進來時候,趕緊起身,向著兩人做個福,又回身向著坐在桌後的老人福了福,小碎步轉過屏風,向著後堂走去了。

山子開始還沒有留意,待到仔細看的時候,眼睛中充滿來的各種光芒,他那奇異的眼睛在這時候突然不由自主出現了那種“望氣”的模式,從坐著的老人一直看到後堂,還有屋子正中的大梁,這個屋子充滿著五光十色,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簡直無所不包,各種顏色交相輝映,一下子就讓山子晃花了眼,定了定神,眼中的顏色褪去,山子心中隻剩駭然。

門外傳來車輪碾軋青石的聲音,接著門簾響了一聲,便看到門外進來了個翩翩公子,一身儒衫,後麵跟著兩個彪形大漢,然後還有個儒衫女子,女子留個女子常見的七巧發式,但是卻穿了一件儒衫,山子見了的時候,卻大吃一驚,竟然是金城的曹曉東——曹家當鋪的大小姐,看著曹曉東姑娘低眉順眼的跟在那個儒衫公子的後麵,一陣怪異,這可不是一向強勢的曹曉東姑娘的作風,他看著有些古怪,也沒有出聲,那公子進來拿了張左伯紙寫的單子給坐在曲型桌後麵的老人,老人向後麵喊了一聲,後麵有個青衣小打扮的小廝端著一方朱紅盤子進來,老人揭開上麵的紅布,紅布下是個哥窯白鴿釉瓷器碟子,上麵放著一串黑珍珠,倒不是太大,但是珠子勝在均勻,是一串東珠項鏈,公子給曹曉東姑娘戴上,和老人呢相互作個揖便有走了,隻剩車輪碾過青石的聲音還響在耳邊。

山子看的出奇,心裏為衛韜歎息一聲,也沒有更多的想法了。活著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