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在袖子裏摸摸,拿出一張皺巴巴的黃色符紙,老道一抖符,符紙便燃燒起來看,一層金紅的火焰燃起,竟然是符紙上的符文先燃燒起來,燃的很慢,等到符文燃完並不熄滅,就這麼靜靜的燃燒著,承載符文的符紙化為紅色的煙火,燒成一層薄薄的灰紙,老道鼓起腮幫子吹了一口氣,將金色的符文吹進灰燼紙裏,小道士雙手掐個訣,繞著老道走了兩圈,又從懷中掏出個遍是蟲眼、禿了邊的蒲扇,狠狠向著那符紙一扇,那風吹不動、老道吹不動的灰燼紙便飄飄揚揚的向前飛去,紅嘴鴉群驚叫著逃開了,高高的飛在空中看著一張金色灰燼組成的紙四散開來,那紙越變越大,一炷香功夫,方圓數裏都飄灑著金色,金色落在褐色的地上,褐色的血斑變成了紅色,紅色和金色混成了金紅色燃燒,地麵上一灘灘的金紅的火開始向著周圍擴散,哪裏有幹涸的血跡,哪裏就燃起了金紅的火焰,開始還是一點一點,等到後來,整個丁字城的前方燃燒著一條金紅的湖泊,隻是眨眼之間,那湖泊就開始幹涸,尖嘯的風吹起一縷縷灰燼,飄灑向遠方。
前邊的丙字城的一個禿頭和尚看了一眼這邊:“阿彌陀佛,老衲不和瘋子一般見識。”
更遠處的乙字城的的一個扛著【批福批命不批財】招牌的邋遢老道,回過頭看一眼金紅的火焰,狠狠灌了口酒:“還真符!?******,三才觀這麼有錢,上次掛單還收爺的夥食費,太不是東西了,定要坑回來才行。”
唯有甲字城是一聲長歎,無聲勝有聲啊。
漫天滿地的金紅化作灰燼,風中吹著幹淨的氣息,劉昆傻不愣登的倚在城門上,咽了一口唾沫,舔舔發幹的嘴唇,又咽了口唾沫,劉昆有些結巴:“大、大師,還、還要、要徒弟嗎,咳咳咳。”
小道士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道:“大叔,你年齡太大了,我四歲就跟著師父了。”
劉昆眼巴巴的看著老道,嘴翕張著,雙手有些顫抖,破爛袖口的羊毛鑽出來,迎風而舞,老道看了下劉昆,又瞥了一眼劉昆袖口的羊毛,劉昆一陣挫敗感,將羊毛又塞進了衣袖開的口子裏,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癡心妄想了,都奔四的人,問了個小孩問題,又有些不甘心小聲囁嚅道:“我想我的孩子能服侍仙長。”聲音小的連他都有些聽不見。
“你孩子多大了?”劉昆一下仿佛聽到了天音。
“六、六歲,女孩,可靈氣了。”一口氣說完竟然沒咳嗽。
老道沉思幾個刹那,又仔細端詳了劉昆道:“你眼睛大,口鼻闊,頭角崢嶸,性情溫和,是個牛性子。”劉昆的希望由小到大,又失望了。“作傳人不行,不過,做個服侍的童子倒是湊合。”
“真的?!?”劉昆的嗓子有些沙啞起來。
“老道不收女弟子,你六年內有兒子就帶他到鶴別山找一處沉浮觀。”說完撕了一處衣角給劉昆,劉昆小心翼翼的將那個滿是雞腿味的衣角揣進懷裏,恭恭敬敬的給老道行了稽首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