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赤芍,一眾人呼喝著浩浩蕩蕩趕回了山寨,這可是大勝仗,僅有幾個弟兄刮破了肉皮,還是因為搜刮財物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盔甲,壩口子地勢險要至極,山匪隻是用箭矢檑木便已將官軍砸的七七八八,更別提反抗了,待到眾人趕下山口,生還的官軍無不渾身是傷,少有機靈的舉刀過頭跪倒在地,祈望一條生路,赤芍得了殺令,根本沒得商量,一個不留,也不怪壩口子被人稱作生殺穀。
糧車一車接著一車,足足走了兩個時辰,赤芍站在寨門口,看著一個個吹著牛皮的兄弟,心中隱隱覺得不安,那可是五千軍士,五千條人命啊,晌午過後,最後一車糧終於進了山寨,赤芍拍拍運糧兄弟肩膀,兩人並排向內寨走去。
守寨的兄弟望了望寨外,確定沒有人了,便慢悠悠的關上了寨門,抽出晃眼的紫金鎖,鎖緊了寨門,可別小看這鎖頭,它可與山寨同時而生,守護了山寨二十餘年,相傳為鎖王劉禦親手所鑄,取材紫薯岩,火灼七七四十九天,輔以天材地寶精煉而成,牢不可破,論品級相貌,皆是上乘。
門鎖罷,猛的從斜刺裏竄出兩人,直撲赤芍而去,赤芍心裏一驚,便知不好,軍師騙了他,當即把刀直插在了地上,大聲說道:“別動,我自己來!”
那兩人麵麵相覷,還是沒有停步,一人按著赤芍一條臂膀:“別為難我們,五爺的命令。”押解著赤芍進了大廳。
往日這裏是眾人聚會開宴的地方,到處都透著溫馨,今日可好,沿著過道兩排人直挺挺的站著,舉到刀頂,此謂刀陣,觸了山規的人,不管接下會怎麼處理,先要走了著刀陣,前一步,便有兩刀落,叛徒腿軟,沒幾步就亂了方寸,還沒走到頭領麵前便已死在刀下,到門口,兩人放開了赤芍,不用多說,這麼些年來,這陣仗他見得多了,甚至還有叛徒就是倒在了他的手下。
定了定神,赤芍目光灼灼,緩步向裏走去,手起刀落,直到盡頭,縱然排列的兄弟們都為他捏了一把汗,赤芍平日裏待他們不薄啊,冷汗早已濕透了衣襟,赤芍跪倒在地。
五爺切著肉一如既往,沒有說話,肩頭的烏鴉來回的扭著脖子,頗為不耐煩。
“五爺,這事兒,不怪我。”
“對,不怪你,怪我!”五爺喝到,手抖著衝著赤芍甩出了肉叉,空氣爆鳴嗡嗡作響,赤芍一動不敢動,要是五爺想讓他死,他這靈境的修為,恐怕連抬手的機會都沒有吧。
刀叉直直插在了地上,赤芍臉頰滲出了血。
“我讓你去劫糧,你殺了五千官軍,你想過這一寨和你喝酒吃肉的兄弟?”
“五爺,是軍師下的令,夜裏他……”赤芍也知道這次大事不好,急忙抬起了頭,四處張望,哪還有伊大幕的影子。
“伊大幕?”五爺皺眉喝道,許久,大廳裏靜的落針可聞,五爺籲了口氣說道:“帶話給虎爺、呂爺,三日後,穹頂上,三山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