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餘青山把柳文才叫到辦公室,把氣全撒給柳文才。這還不算,又去鵝卵村把人召集起來開村委會,整頓選舉秩序。餘青山從馬明誌一路罵將下去,看到馬平生便指著說:
“馬平生,我瞧你一點腦子都沒有,跟著興風作浪!”
馬平生從沒見過餘青山發怒,長臉立時慘白,站都站不住,心裏想著以後該怎麼辦才好,有一種被餘青山拋棄之感。
兩個月後,莫子言出院。人變了模樣。因為是腦溢血,他的右邊的臉癱了,右手也抖個不停,以後再也不能給人寫春聯了。莫子言的子女們再不許他回鵝卵村,帶人去把莫子言的東西搬回城。搬東西時馬平生也參與,那時他留著心眼特別注意有沒有餘青山說的古硯。
馬平生見到了古硯,這方古硯被莫子言放在他臥室的書架最頂層,拿下來時硯台還蒙著厚厚灰塵。當莫子言的一位兒子把古硯拿到屋外擦去灰塵時,馬平生上前搭訕說:
“這是不是他們說的蘇東坡用過的東西?”
莫子言的兒子說:“這硯是假的,民國仿的,特殊時期的時候我爸在地攤上買的。”
馬平生不信,說:“假的?不會吧?”
莫子言兒子說:“可惜我爸再也不能用它寫字了。”
對馬平生來說,鵝卵村這場選舉好象是一場風波,一晃蕩就過去了。
晚間,馬平生躺在床上夜不能寐,他已經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關於這傳說的古硯,餘青山已經不隻一次向他提到,足見餘青山對那硯台的看重,試想馬平生拿不出古硯,那餘青山會如何看待他?要是因這事餘青山對他有了成見,那以後馬平生就有些不妙啦。
——日你姐。馬平生憤憤地看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這天花板被水跡洇了一大塊,看起來好象是那一個國家的地圖,仔細看又好象一匹缺了四條腿的馬腿。馬平生就想,看來得把這天花板漆一下,自己姓馬,這世界那有缺了腿的馬?正想著,睡在旁邊的王秋妮膩過來,像鰻魚一樣;王秋妮去擺弄馬平生,馬平生軟塌塌的,王秋妮不知馬平生的心思,百般挑逗,一時又把自己脫得赤裸裸的,馬平生還是依然故我。王秋妮就說我‘咬’你一下,便蜷曲身子去‘咬’馬平生。
現在,在馬平生的調教下,王秋妮也動不動說個‘咬’字了。
馬平生被王秋妮‘咬’著,就從軟塌變成昂揚了。末幾,他放平了王秋妮的軀體,提槍上馬,可到底人有心事底氣不免慫,漫不經心的不到一個回合,馬平生就敗下陣來。王秋妮很不滿意,覺得馬平生現在做事特別想他現在做的工程——偷工減料,有心想去狠掐馬平生一把,卻又見馬平生張著眼睛去瞧那天花板。
王秋妮問:“馬平生你在想些啥?”
馬平生說:“天花板該刷刷啦。”
王秋妮說:“你到底在想些啥,是不是想外邊狐狸精?”
馬平生說:“你老公我都快愁死了,還想什麼屁狐狸精!”
一說。王秋妮也陪著馬平生去看頭頂的天板,她可沒看出那洇了一塊的水跡像國家地圖或者像一匹沒有腿的馬。王秋妮也聽說過莫子言的那台古硯。可到底是頭發長,有些短見識,她說:
“莫子言兒子不是說那是假的嗎?你去弄個假的給人家不就成了?”
馬平生譏諷王秋妮真的是頭發長見識短,“王秋妮,餘書記說那是個古董!你懂不懂?人家餘書記要個金的,你就給個錫的,能蒙混過去?不懂就不要亂出主意!”
王秋妮仍執己見,“現在假貨這麼多,誰還認得真是假的,莫子言家的那個也不是假的嘛。”
馬平生裂了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