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一地的諾言,是我們拚湊不回的昨天。兒時的記憶,也注定換不回你的笑臉。
我開始相信那些深淺不一的印記,都是無法付之一笑的回憶。而我們都知道,最疼的疼是原諒,最黑的黑就是絕望。
所以,還是要用最深刻的傷害,來表達最深刻的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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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衝看著苻堅悲憤地離開,卻並沒有直接攻城。他現在想要看到的不過就是苻堅的狼狽。他需要的,正是對苻堅的內心的折磨。
圍而不攻,卻隻等你苻堅如何做那困獸地掙紮!
入夜,回到營地裏,吃了晚飯,慕容衝來到慕容苓的帳裏,叫翟夢退下後,隻是那麼安靜地斜倚靠在帳簾處看著慕容苓。
慕容苓靜靜地端坐在席上,知道他在審視著她,卻沒有抬頭。伸手緩緩地撫過琴上的每一根琴弦,發出低沉而不成曲調的琴音。
慕容衝笑,玉白的臉上,疏離的眸光卻閃爍著魅惑的邪惡。
“看到它,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慕容苓抬頭,看著他,眼眸裏是看不出情感的淡然。修長的玉指還沒有離開琴弦,隻是那般無心地撥弄著。
慕容衝見她沒回話,以為她沒有弄明白他所指的“它”是什麼,於是繼續開口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你手中的琴嗎?”
慕容苓聞言,終於笑了,很單純地微笑,看不出雜念。
慕容衝一身晃神,卻覺得突然被抽離了靈魂一般地空虛起來。他似乎也開始不認識自己了……
“鳳皇,一起就快要結束了,是嗎?”慕容苓說著,輕輕地將手落在琴弦上。
慕容衝注視著她,笑,嘴角輕輕地抹了一彎漂亮的弧度。可是,天知道,他那一刻突然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已經越來越遠,慕容苓坐在那裏,就那麼安靜地落在他的眼中,他卻是感覺不到她呼吸的慌亂,那是一種似乎正在流逝的錯覺。他無力掌控。
“也許,一切才正要開始吧!”慕容衝討厭自己地被掌控!
慕容苓看著他,輕扇了一下眼睫,如蝶的落寞,到了慕容衝眼裏就成了狠狠地痛意。
“鳳皇,記得幫我謝謝鳳離。這把琴……”慕容苓低下頭,看著手下的七弦琴,突然回到了這話題。
慕容衝聞言,卻緊緊地盯著她,似乎在等待一個宣判。
慕容苓再抬頭,迎著他的眸光,真切地接著道:“於我而言,它已承載了生命的全部……”
原來,這就是你給的答案嗎?
慕容衝怔了怔。
“山無棱,天地合。這樣的假設,終究太過決絕。其實,鳳皇……”慕容苓突然站了起來去,繞過桌案,看著慕容衝,接道:“我更喜歡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慕容苓的笑,就那麼掛在臉上,慕容衝看著,卻覺得眼前是模糊而不真實的感覺。
原來,一直是我太殘忍嗎?
可是,誰能拯救我們的曾經?
恥辱的印記深入骨髓,我們的愛,即使生死相隨,也還是注定背負了命運的詛咒!
但請你無論如何,一定要相信,我的愛……
慕容衝剛往前跨了數步,手還沒來得及觸到慕容苓的臉……
“啟稟皇太弟,秦王遣使而來。”營帳外侍衛的聲音還是打斷了慕容衝繼續向前的步伐。
愣了愣,慕容衝看了一眼慕容苓,抓握了一下拳頭,還是轉頭,朝帳外,道:“宣!”
帳簾一揭,來使入內,卻是趙整!
慕容苓回神,卻忙背轉過身去。
幸而趙整一時也沒怎麼注意她,隻是神情肅穆地看著慕容衝,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慕容衝瞅著趙整,嘴角輕翹,也不多加責難,隻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等著他先開口。
趙整手持一錦盒,也不看慕容衝,徑直道:“天王有詔,慕……”剛說到這,卻還是不免卡了一下,頓了頓,輕皺了一下眉頭。
慕容衝好笑,他心裏卻是知道,這趙整難道還以為這裏還是未央宮不成!
“慕容衝跪聽”的字眼最終也沒有從趙整口裏說出來。
慕容苓聽著趙整的口氣,卻是知道他怕是很不情願走這一遭的吧!
說了一通古來交兵,不絕通使雲雲的冠冕之話,趙整最後還是不得不有些語調晦澀地說到了此行的來意:“今卿遠來,必是辛苦,隻念衣食不整,朕齎卿錦袍一襲,明朕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