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棺外的情況怎麼樣?”她從水裏剛一抬頭,便甩甩濕漉的額發,問向剛剛將晴拉上櫃沿的殷子楓。
“很糟。”
“師兄,拿到了。棺外的情況怎麼樣?”少女從水裏剛一竄起,便甩著濕漉的額發,問向殷子楓。
“很糟。”殷子楓一邊回答,一邊將晴剛剛拉上了棺沿。
棺外,天下地下,全都是綠森森密不透風的大齶食肉綠屍蟻,它們正在眾誌成城,滔天綠海般地向著櫃頂蓋上層層湧來。
“這裏還有沒有別的出口?”殷子楓看看那隻飛懸在空的機器人。
“在這間中心室的直對麵,是間生化實驗室,在那兒有個通風口,上行10米之後,它將與我們來時的地道,距一磚之隔。”機器人旋轉著,掃描,結論。
“問題是,這兒距對麵至少30米!怎麼過去?”晴看看那些正在沙沙沙蜂擁的龐大蟻群。
“那是你們的事,我的程序裏並沒有相關指示。”機器人回答的相當冰冷:“現在,把目標物交給我,我要回去複命。”
少女看了眼師兄,他點頭示意。
機器人立刻從底座下伸出一隻機械手,抓扣住留海少女遞上的玉璽,掃描鑒別之後,唰地一聲飛離而去。
“現在,”殷子楓看看兩人,沉聲道:“進櫃。去掉千斤頂!”
晴按動千斤頂上的電腦數據,在它放鬆的刹那,殷子楓猛然一掌將其推拍出去,隻聽一聲震響,失去了千斤頂的櫃蓋轟然一陷,沉重地閉合住了,將那些湧上櫃來的綠屍蟻們,剛好擋在了櫃外。
三人被徹底封在了密不透風的保險櫃內。四下漆黑沉寂。隻有鏡上的探照燈,勁射著三道奪目刺眼的光。
時空,沉寂了一下。
“師兄,”晴拽著將自己吊在櫃內半空的繩索,忽然扭臉看他:“我想再看看你。”
殷子楓立刻在探照燈下,衝她露出了那張英俊性感的臉,和一個魅惑人心的鼓勵微笑。
“我想我一直沒跟你提過,是吧?”晴抬眼,勇敢地看向他,:“我愛你。”
“恩,知道。”殷子楓微微一笑,榮辱不驚。
晴點點頭,再端詳著點點頭:“那麼好吧,眼下,我們該做點什麼?”
淡黃色的無名液體中,三條探照燈一路引領著他們,潛遊到了保險櫃的櫃底。殷子楓飄浮在水裏,取出那氧氣電弧切割器,開始在衝著中心藏室出口方向的那麵櫃壁上,小心翼翼地劃圓切割。在切割完畢的下一秒,三人相視點頭,同時做出OK手勢,抓緊吸在櫃壁上的吸盤,再同時發力,猛然起腳,一同向切割後的櫃壁狠踹過去,隻聽“噗”地一聲水中悶響,在那塊被切割成直徑約一米,厚十幾公分的圓形鋼材頓時脫櫃體,櫃內大量的防腐液刹那間一股嘩然怒湧,自那櫃壁上的大洞猛噴而出,將裏麵的三人陡然衝出了那座厚大如船的保險櫃。
吞沒了幾乎整座中心藏室,密密麻麻不斷暗湧的蟻群顯然沒有料到會突然襲來如此巨大的水流,一下子便被衝散兩旁,與此同時,被水流猛然推湧到中心藏室出口的三人,趁機從水中濕淋淋地掙起身,向著對麵那間實驗室拔腿狂奔!
少女一邊跑一邊打開手腕上的三星八爪鉤,在衝進化驗室的同時,“噗”然一聲射將出去,那鉤爪立刻鎖住室頂上的一根傳送管道,帶著她嗖地縱身飛起。可饒是如此之快,殷子楓還是先她一步,借著飛繩陡然躍入上了左側高牆上的那處通風口,迅速掀開上麵的網架,引身鑽入,並在少女飛起半空,雙腳蹬離牆壁,掠過通風口的刹那,一把拽過了她。回眸再看晴,卻見她在縱身奔入實驗室的刹那,不知踩動了什麼機關,突然從兩側牆體中嗖然怒射出一排掃射的子彈,晴一連串地旋身飛避,最終還是被一顆子彈打中了膝蓋。
“晴!”少女在通風口中失聲驚叫,想起身去救,卻被身旁的殷子楓一把拉住。
已經,無法挽回。隨著衝入實驗室的水流漸緩,無數瘋狂的綠屍蟻有的順水而來,有的攀牆而至,同時向著無法動彈的殷晴,綠壓壓地一片席卷撲去!
“殺了我!”晴衝著二人大聲狂喊。
下一秒,殷子楓已然一彈射中了她的眉心。
“走!”他收起槍,頭也不回地向著通風口深處,飛快地攀爬而去。
少女咬住牙,悶聲不吭,緊隨在後。
大約在通風管內攀行了約二十米,殷子楓試著用槍把敲擊了一下四周,果然有空洞聲自隔壁通通傳來。他立刻用所有的子彈集中一點,狂掃疾射,再伸手用力一推,碎爛的磚體頓時被推塌而散,來的那條地道,赫然在目。殷子楓立刻伸腿探入,再回頭向下麵的少女看去,卻見她距自己還有十米,正在手腳並用地攀爬。
然而就在這時,那通風管道,突然像被什麼啟動了機關,居然悶響著,開始向洞中的少女一點點收攏、擠壓而去。
殷子楓望了她一眼,沒有絲毫猶豫地一個縮身離去,消失在了盜洞與地道的連接處。
看來他已認定我會像晴那樣,必死。必死麼?不,不會的,不放棄,絕不放棄!少女咬緊牙關,在漸縮擠來的縫隙中拚命向上攀爬。然而,在麵前還有最後五米的距離時,整條通風管已然夾得她無法再挪動身體了,就在她絕望地閉上眼,以為自己會像核桃般地被壓碎成渣的下一秒,那管道的收縮卻突然一個嘎然而止。
機關,停住了!
她不禁後怕地閉閉眼,長吐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吹了吹額上的留海。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要比晴,幸運的多。
艱難地,一點點拽繩而上,全身無力的她頭發濕粘,渾身泥水灰土,狼狽不堪地一個人,從農家後院的那口深井處無力的翻身而出,再,頹然倒地。
腦海中,突然劃過一聲淒厲的怪叫,一副被屍蟻啃噬殆盡的白骨,赫然在目。
她猛然一個冷顫,閉了閉眼。再睜開。
那幕幻覺已經消失,琥珀色的眼裏,一陣輕風搖破了農家後院中的樹蔭,自濃綠處漏得幾道閃爍的陽光,恍如一池碧波瀲灩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