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腳步一窒,也不回頭,手腕震處,卻是在頭頂閃動,淩空用銅錢劍畫出圓形氣體圖案,片刻間光芒大盛,正適合太極圖,黃光耀耀,如畫巨爪被黃光撐住,瞬間被反震回去,但隻這片刻工夫,兩人已是過了百餘招。如畫臉上重新浮現出驚愕表情,道:“沒想到你進入我的幻境裏實力還如此之強,我當真是小看你了。”
師傅麵冷如霜,寒聲道:“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毀你千年百年道行。”
如畫麵上神色一動,但隨即哼了一聲,麵上更浮現出幾分倨傲神情,如視師傅的威脅,站直身子,負手而立,卻沒有退避的意思。
眼看二人又陷入對持,師傅忽地眉頭一皺,身子拔地而起,幾乎是在同時,他原本腳下地板一聲悶響,瞬間龜裂開去,閃爍著幽冷青光的一把鋒利之劍從腳下地板激射而出,直追而去。
我不禁暗罵道:“妖男你個卑鄙無恥的混蛋,居然放暗劍,好在師傅躲了過去。”
我再次抬眼望去,隻見師傅人在半空,身子搖擺,忽地大喝一聲,震動左右,竟然是淩空灑下數道符紙形成一道符紙屏障擋住了飛擊而去的利劍,兩者在半空僵持了下來。
眼看師傅就要把這利劍擊退,但就在這片刻工夫,忽地如畫人也騰空而起,飛衝直上,握住了那把利劍,從劍柄之處以閃電般的速度又抽出了一把帶著青光的匕首,人如鬼魅般地閃到了老爹身後,“噗”地一聲,匕首刺入了師傅的後背,隻留下了刀柄在師傅背上。
師傅迎頭長吼一聲,嘴裏噴出一大口鮮血,擋在身前的符紙屏障隨著他身子的搖晃瞬間崩裂而散,那把利劍失去了阻攔徑自向老爹飛刺而去。
我心口如撞,呼吸頓止,周圍一切似乎都失去了聲音,我睜大了眼看著師傅自空中緩緩落下,那飛落的鮮血如雨珠一般隨同老爹的身體,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啊……師傅……”
我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不知道是周圍景物變紅了,還是我的雙眸變紅了,我的眼中是一片赤紅,在師傅身體掉落那一刻,我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很殺戮,我要殺了如畫,我要撕碎他。
我在臥榻上拚命地掙紮著,手腕腳腕已勒出鮮血,但我感覺不到了疼痛,我腦海裏隻有殺戮的念頭。
我看著如畫大笑著向我走來,當他迎上我的雙目時,他身子明顯一震,止住了笑聲。我看著他想向我觸碰過來的手,我對著他冷冷笑了笑,下一刻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上,他吃痛地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想要抽出手,可這招對於此時的我似乎根本不管用,我死死咬著,心裏一股狠勁充斥著我,我絕不鬆口。
“你瘋了,不怕死嗎?快鬆開。”他對著我大吼道
我咬的卻是更緊了,我覺得自己身體似有一股力量想要破體而出,可總是被在最後要爆發的一刻,在我丹田之處流動另一股力量給壓製回去,來來回回這兩股力量在糾纏不休。
“哢崩”一聲,他的手指似乎被我咬斷了,我咕嚕一下把斷裂的那根手指咽了下去,依然咬著他的斷掌不放,一股味苦的氣流正源源不斷地自他斷掌處向我口中湧去,他驚恐地看著我,麵容開始扭曲,另一隻手再不客氣地打在我的身子上,臉頰上,腦袋上,可不管他如何轟擊我的身子,我都沒有痛感,也沒有鬆開的意思,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我心裏甚是暢快享受。
他眼中冷光一閃,手裏赫然又多了把利劍,道:“你既然不是紅顏,我也不必留你,去死吧!”
劍光耀著我的眼睛,我知道下一刻我會死在這把利劍之下,隻是好恨,我沒有替師傅報仇。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忽地,如畫麵孔僵硬,瞳孔迅速擴散,他的身體開始如水波紋般地搖晃了起來,身後傳來師傅虛弱的聲音,道:“你太大意了,居然沒有去查看我是否已死。”
“嘭”的一聲碎裂的聲響,如先前那女子一般,如畫的身體嘣碎而散,化為粉末消散無蹤。
師傅嘴角流出血絲,麵色蒼白中突然又湧現出紅,忽地一口鮮血噴出,灑落在我的臉頰之上。
然後,師傅卻是輕輕笑了一下,在鮮血與苦澀之中,淡淡地微笑了一下,看著我,那目光此刻不知怎麼,卻有幾分柔和和莫名其它的情感。
我深深呼吸,忽然間眼眶竟是一熱,周圍赤紅色的景物又慢慢恢複過來了原有的顏色,我委屈地喊道:“師傅…你還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