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洞裏有好幾條通道,正當文夕躊躇著不知該往哪條通道走時,一個黑影從另一條通道撲出來,從文夕背後一手摁住文夕的肩膀,另一手捂住文夕的嘴巴,將其拖走。文夕則一手掰開那人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一手抓住那人的另隻手一捏一回扭,此時,與他四目相對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文母坐在多焱的背上,俯視下空。她的心像懸在了喉嚨上,致使每一次呼吸都必須微微抬頭低頭,再抬頭低頭。“這鬼地方,倘若不來,文夕或許不會這麼快出事,卻可能會埋下永久的陰影,讓人於心不忍;但如今來了,卻深入險境,恐隨時喪命,又怎能讓人不揪心!早知如此,何不當初聽了那人的話,一包包藥散地喂,既保了命,又能斷了念想……不不不!”文母用手扯著胸口的衣服,“若真的那樣做了,我得到的不是一個完整的兒子,而是一個傻子,甚至一副毫無思想的軀殼。”想到這些,文母更覺無奈。“或許,這一切都是命。”她喃喃道。多焱不時用餘光盯著他,眼神擔憂中有一絲愧疚和警覺。“多焱先生,你怎麼老帶我在空中盤旋呢?”文母敲著多焱的背不解地問道。“我在尋找文夕的磁場。”文母不再說話,隻恨自己不能從多焱的背上跳下去!
文琴抓過那本書,千寒立刻橫眉以對,將它搶了過來。“你這家夥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本書是重要的資料嗎?”“哎呀呀,小氣鬼!”文琴嗔道,又隨即討好道,“寒哥,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我就看一眼,好嘛?好吧!就一眼!”千寒笑吟吟地看著文琴,“退後!”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遊戲中扮演發號施令的小孩,“再退後!”文琴配合著後退了幾步。這時,千寒翻開書,伸長胳膊展示給文琴看。文琴雖然沒近視,可隔著接近2米的距離看著也不舒服,再加上書中各種魚的圖案讓她摸不著頭腦,於是她隨手抓起身邊的一個布娃娃,往千寒身上扔。“你還真是個白癡!哪有人讓人這樣看書的!你以為是要測視力啊?!文琴叉腰嗔道,“真是一點都不交心!”她想用激將法來對付千寒。“你別說我,”千寒合上書,身體稍微前傾,雙目含笑地指著文琴手上戴著的紅繩說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那紅繩是哪裏來的?”文琴啞語。“哈哈哈!小樣!”千寒吐著鬼臉學文琴的語氣說道。說不過就動手是文琴對待熟人(尤其是男人)的最直接方式,她快步過去對千寒痛下手,扯發、揪耳、捏臉、搓嘴、挖鼻孔!不想還手的千寒抓住文琴的手喝道:“不想你哥出事就別阻止我看資料!”文琴的腦袋嗡了一聲,空氣似乎也凝固了幾秒,她咬了咬嘴唇,噙著淚水低聲罵了句“混蛋”便轉身離去。千寒知道自己言重了,連忙說道:“我剛才開玩笑來著!其實你哥現在不過是受了點皮肉之苦!”文琴怨恨地向千寒瞟了一眼,千寒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趕緊捂嘴假裝在看書。“我也要去西北!”文琴摔門而出。千寒微笑著看她離開,然後從兜裏扯出一條文琴的那條紅繩,嘿嘿地笑了起來。
天池的水麵一如往常般廣淼平靜。巨貓獨立在池邊,看著池水被風拂過蕩起的微微漣漪一圈一圈地開放、消失。
“沒想到!他們又回來了。這次我一定要從他們身上得到龍門國的消息。”
水中的麟靜靜地聽著,他那烏黑的將其緊緊裹住的長發如墨在水中暈開般漸漸繞離他的臉龐,露出眼神無辜的雙眼。這應該是個美麗的女子,卻偏生了男兒身。
巨貓麵對天池獨立良久,他清楚地記得,實驗室中,機器的嘶鳴聲、整齊而低沉的腳步聲、無數生命在哀嚎聲、手術鏡的光、恐懼的眼神、漸漸冰冷的屍體、晝夜不停的實驗,曾是他生活的全部。那些原本一心報國的科學家們,不是成了那些恐怖分子的傀儡,就是成了他們的刀下魂。
“你知道嗎,麟?我是一個叛徒。”他曾情緒激昂地對麟說道,“但我從不後悔離開實驗室,不僅如此,我還要帶領大家都逃離那個牢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但所有的犧牲其實都是可以避免的,當儈子手們的屠刀劃向你脖子的時候,你應該覺悟,正因為我們失去了應有的自由,才給了他們放縱的理由。我們蒙恩於太陽的光和熱、水、空氣,這些稀缺而可貴的東西,沒有注定要屬於誰,因此,以此產生的生命,比如卑微而可貴的我們,都不注定屬於誰,誰要來剝奪、踐踏我們的生命,誰就是在踐踏太陽的榮光、水的上善、空氣的博愛,我們必須與之抗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