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後,聲音沒了。文夕這才鬆了口氣,書一放下,聲音又來了!還是拍兩下停一秒,拍兩下停一秒……文夕心想:該不會有人惡作劇吧。可是,回想之前陰陽鑒的話,他又擔心是別的原因。換做以前,他一定會拉開窗戶衝外麵大喊:“不要再鬧了,快回家睡覺吧!否則我報警了!”
這回聲音持續得更久了,還夾雜著樹葉飄落的聲音。文夕決定賭一把,他猛地拉開窗戶,發現自己的肚臍這樣被一個熱乎乎的、黏黏的、軟軟的東西頂住,一看才發現,原來一個渾身綠油油的、流著奇怪的但散發著清香味道的液體的怪物的舌頭已經把窗戶玻璃捅破並且伸了進來,文夕驚嚇得後退了幾步,沒想到這個怪物的舌頭還可以再伸長,並且非常靈活!它猛地向文夕的嘴巴伸去,文夕一把抓住那舌頭,可惜舌頭像泥鰍一樣濕滑,根本抓不住,他隻好拚命後退,情急之下,抓到了桌上筆筒裏放著的一把剪刀,他拿起剪刀用力一卷,一注燙熱的、黏黏的綠色液體飛濺而出,弄得到處都是,並且麻煩的是,液體還有腐蝕性!文夕見狀狼狽地爬起,他一低頭,看見自己衣服上已經被腐蝕出了幾個洞,幸好沒有傷及眼睛和皮膚,可是他還來不及慶幸,怪物就已經把玻璃給擠裂了,眼看它的頭要伸進來了,文夕拿起手中的剪刀,往那個怪物的眼睛一扔,又是一注剛才那樣大概綠色液體飛濺而出,被刺疼的怪物掙著了幾下,發出痛苦的嘶叫,文夕這個時候才想起千寒他們,想要大聲喊他們出來,但又擔心會吵醒母親,隻好去敲浴室的門。
千寒穿著一條內褲就跑出來了,見文夕驚慌的樣子,問是怎麼回事。文夕哪還顧得說話,隻是指了指那怪物。那怪物似乎已經感到危險,沒待千寒看清它的模樣就溜走了。千寒哪能讓它那麼輕易得逞,於是便追了出去。多焱穿好了衣服,又順帶了一件長外套(為千寒準備的),他交代文夕有事的話就用鎮圭交給文夕的寶石聯係他和千寒,或者召喚其他的使者,隨後也追了出去。
多焱追上千寒的時候,千寒已經和那怪物叫上手了,這時候,他正要用冰刺——冰筍的放大招,出招時,一手五指張開高高舉起,掌心處冒出一團白光,白光迅速變大,變成由一定數量冰筍排列而成的圓柱,冰筍間的疏密度可自由調換,然後手一揮,冰刺便飛出去射向敵人。
可惜冰刺飛出去後,怪物很快就飛散成了,隻刺中它的零星的幾張葉子和一些殘枝。
“樹怪。”多焱看著地上的樹葉和殘枝輕聲說道。隨後,大聲對千寒說道:“喂,冰鬼,這是樹怪,冰刺對它的作用並不大。你來找出它隱藏的主幹,這堆葉子和殘枝交給我。還有,這件衣服你拿著。”多焱說完,把長外套拋給千寒。
千寒跳起來伸手一接,說道:“那就交給你了。”然後便出發去找樹怪的主幹了。
“紅焰。”多焱雙手呈抱球裝,手心生出一團紅色火焰。“包裹。”他鎮定地說道。
火焰立馬以極快的速度攤開稱薄薄的一片,像一張大網,向樹怪裹去,然後將它緊緊包住,最後大網變成火團,並且越變越小,而火團中央不斷有炭灰掉落,那是樹怪被燒後留下的灰燼。燒到最後,火焰竟然沒有熄滅,而是變成了一個隻有一克拉鑽石那麼大的光點。多焱手一攤,光點飛進了他的手心。他的眉緊緊地鎖著。將光點藏好,他便穿越走了。
千寒手握著冰鏡,這是能夠高度感應像樹怪這一類超自然的非人類物種的最好利器,鏡子把他引向了一片叢林,林中漆黑無比,隻有鏡子本身發出的亮光。經由鏡子發出的光線的指引,千寒來到了一麵坍塌的矮牆的處,他把鏡子放低,接著鏡子的光觀察矮牆周圍的土壤,發現附近的土壤以砂礫居多,上麵還覆蓋這一層厚厚的雪,他將手伸向光線指向的那一個點,用手撥開雪,發現一個幹枯的看起來已經沒有多少生命力的樹頭,他的樹幹頂部很平整,顯然是被砍伐過的,千寒的慈悲心被激起,想要伸手去摸摸那個平整的切麵,不料樹幹破土而出,又變成了樹怪,並且看起來比剛才的樹怪要高大很多(剛才的樹怪目測身高跟他持平),也精壯很多,看樣子身高和體型都是千寒的十倍有餘。
土壤開裂了,周圍的土地也震動了,雪花夾雜著沙土飛濺了起來,有劈裏啪啦地落回泥土中。千寒往後退了幾步,拍了拍濺落在身上的雪花和沙土。
“回去你該回去的地方,不要再出來作亂了。”千寒對樹怪厲聲道。
樹怪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一隻手拍下去,大地頓時出現了他大大的掌印。周圍的土地又像地震般動搖。
“可惡!幸虧四周沒有什麼村莊,要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千寒嗔道。
樹怪一聽村莊二字,更是激動得“火力全開”,頓時兩隻手一起來,像拍蒼蠅一樣地打向千寒,還像青蛙抓捕獵物一樣用舌頭來攻擊千寒。
靈活的千寒像是猴子一樣在地上上串下跳的,雖然他在找到樹怪的樹幹的時候就早已經把長外套給穿上了,不過這好像並不怎麼阻礙他靈活行動。“趁我還不想傷害你,你給我趕快消失在第三空間,要不然,我一定會按規矩辦事!”千寒警告樹怪道。
而多焱被光點指引著,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偏遠破敗的小村落,他本想回去找文夕,因為他擔心敵人在使用調虎離山之計。可就在他剛回到文夕家裏的時候,光點就自己從他的身體裏鑽了出來,無論怎麼努力也不願意再回到文夕的身體裏去。多焱無奈,隻好任由光點自由行動,自己便在後麵跟著。
光點帶他來的這個村莊荒無人煙,甚至安靜得聽不到野獸的聲音,隻有風在狂吟,坍塌的牆垣上,突出的磚塊被大風吹落,掉在了鋪滿碎石的路上,啪啦地碎了。村道上,破舊的籮筐被吹得直打滾,門咿呀作響的聲音不時傳入耳中。多焱打量著四周,心想:“這就對了,愈水痕出現過的地方,是沒有任何自然的生命跡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