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六日,北邯金鑾殿上。
“王叔說什麼了?”吳紋高聲問道。眼睛清澈無比,雖然是有所得,但是與預計的相差太大!
他不甘,他恨!
一臉無奈的拿起滿地奏折中那有紅色標記的奏折,宰相莫與凡抬頭,對自家這位最近脾氣很燥的皇帝說:“定國老王爺說,時至今日,因為糧草關係拖延多日。那大宛靖邊都督楊明卻是收縮防線,布下了數道關卡,倉促間不宜強攻。何況山中有兩萬左右的軍卒騷擾糧道,我軍後顧有患。如今正在修葺城牆,安撫城中眾人,清剿匪患,以待時機。”
“等,等,等,我北邯等了數百年如何?與其等倒不如一刀切過去幹脆!若是不能一鼓下之,那數萬男兒的性命都要白丟了!”老元帥黃若喝道。眼睛瞪的跟牛環一般。
“此時若是穩固城防,不能攻下周邊幾個城池。到時候,歸雁石城是我們的雞肋!不丟,糧道受損,多日間你無糧可守,又待如何?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怎麼會給咱們機會?丟了,那麼多男兒死了又怎麼說?”他脾氣暴烈,上次說要強攻歸雁石城的時候,他第一個反對,現在怒極,那數萬人的性命,隻幾天功夫,便沒了!他最恨的就是這種仗。打完後,成了雞肋,你打他有什麼用?
要說糧草怪許文工,那也不能全怪他。後來審問大宛降卒的時候,才知道許文工安營的地方,卻是有人從一處極隱秘的山道摸上來,一把火給燒的眾人肉疼不已。那也是大宛軍卒中有人偶爾提及,被帶隊將領聽見,當即改變了行軍路線造成的結果。人算不如天算。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總有打盹的時候,讓你何況防不勝防。現在好,許文工已經幽閉在府了。誰求情都沒用,一個有見識的文臣就這麼“永不續用”了。越想黃若越是火大。
吳紋揉著腦袋,看著怒發衝冠的老元帥,無可奈何。此人在軍中的作用,比定國親王影響要大多了。歸雁石城是釘子,是北邯人眼中的釘子!但它又是這片土地上,兩國的屏障!北邯人拔了下來,現在要填洞,卻是深不見底。按照初時預計,最少也要十日內拔下歸雁石城,誰知道卻七日下來了。這三日,卻是生生斷了北邯的計劃。後麵的兩支隊伍跟不上來。北邯晚三日,大宛得三日,然後兩者一加,大宛生生多出來六日,六日可以幹什麼呢?足以在倉促間完成一道防線。何況楊明也不是庸才。
初時沒人明白為什麼會在七日中攻下來,現在才明白,其中幾支軍卒卻是在騷擾糧道了。
北邯突襲,大宛這邊等楊明知道已是為時已晚了。何況有人頂罪名呢?他一開始就決定血戰幾日,然後撤出歸雁石城。他這幾年為將於邊關要塞,為了分擔歸雁石城的壓力,也是在周圍征修了三座防城。三個各為犄角,城中以屯田的名義各招了一萬軍卒。每日演練戰陣,較之精銳部卒相差較大,也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何況多年來,他一直在這幾城中繼續守城用物。此時,恰好用上。
北邯人太過注意歸雁石城的力量,幾百年來的恥辱,讓他們認為那是一座高山,翻過去就是平原。很少有北邯人能注意到,這背後其實不是平原,卻是更大的陷阱。
當日北邯朝中眾人,過於小視了這幾座城池。以為不過如此,可是當北邯定國親王吳野手底下先鋒營一支小隊,開始強行進軍的時候,那裏成為了這些軍卒的墓場。
幾百人經過的時候,看著眼前約有三頃土地大小,相距不過一裏的城池,截斷了前去的道路。恰好是在通往各處的要道上立起。它們的作用不及歸雁石城,但是對於北邯軍的進攻來說是絕對有效的。若是不能守住歸雁石城,那麼退守遏製住他們揚鞭的步伐,為大宛爭取時間那是再也巧妙不過了。
“什麼時候修起這麼小的城池,它們北邯連歸雁石城的要塞都守不住,這麼小的地方又能如何?”一名軍卒嘻笑道。
“等我們大軍壓境,他們還不得屁滾尿流?夾起尾巴逃命?”一個刀疤臉的漢子,揮了揮手中的長刀和眾軍卒大笑了起來。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犀利的長箭,把他和後麵的軍卒射成了刺蝟。而它們站的位置是五百步以外。
弩箭!北邯的軍卒隻有強攻這三座小小的城池。它們不是釘子,它們是絆腳石,看著那城牆上的大宛軍旗,這名沒有名字的帶隊千夫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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