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空,太陽正掛當中,高高的上空一團團羽毛般的卷雲被蔚藍的底色籿托,隻是初夏海風並不炎熱,和煦的拂過揉撚著天空的雲朵變化各種形狀。嘉西格島的海岸邊海水一股股的攀附著海灘,漲退間發出的嘩嘩的聲音隻是溫和的緩緩傳來,此時的大海如溫柔的母親輕撫著她的孩子。
“讚美海神!”不遠處傳來稚嫩的童音,沙沙的腳步聲越行越近。
“父親!”童音已在耳邊響起“這裏有個人。”
又是更加沉穩的腳步聲“回家拿點水來。”
昏昏沉沉中時間過得非常的快,當結疤黏合在一起的嘴唇被扯開,清晰的痛苦在腦海中泛起,隨後是清冽的淡水緩緩的灌進了口腔,清涼的感覺順著喉嚨滑入五髒,仿佛久旱的幹田被春雨澆灌異常的酣暢淋漓。
隨著血液的流動,神經的傳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貪婪的享受此刻,身體的機能也慢慢的隨之複蘇,意識也會在片刻後清醒。
“我們走吧”聲音渾厚卻虛弱著。
“但是父親......”童音一如既往的稚嫩著。
“哎,走吧”隨著一聲歎息,曾經如高山一般的父親好像一瞬間蒼老下來。
“哦。”沙沙的腳步聲越行越遠,海灘上除了多了一排腳印一切依舊。
躺在海灘上的人正是被維京稱為“海洋之子”的男孩。
用了三年的時間,也僅僅是三年的時間這個隻是看著幼年,具體年齡甚少人知的男孩,幫助了“披風”傑克贏得了數十場勝利:他們擄劫過往船隻、他們搶奪的不僅是貨物、他們多次劫殺小股海軍、他們派人在迪奧宣揚自己的勇武招募強壯的勇士。
而這一切離不開這個男孩的智慧和勇敢,“海洋之子”便是迪奧的人們對男孩的尊稱,但這個男孩依然沒有名字,人們依然稱呼他為“陳”
海水依然在沙灘攀附,近海的沙子被海水浸濕,當臉頰感覺到海水的溫和,陳挺睜開眼睛,他的神智好像從老遠的地方趕來。
“曉曉,你還好麼?”慢慢的從沙灘爬起,在腦海裏搜索著韓曉存在的痕跡。
“曉曉?”
腦海裏沒有一絲波瀾,那是個灰暗的世界,無邊無涯,或許能找遍那個世界的每個角落,卻沒有韓曉的痕跡。
站直了身體,陳挺隻是皺了皺眉頭,能活下來已經極不正常,看看本已經傷可至骨的小臂,卻發現傷疤高高的隆起,身體的其他部位上的傷痕都已經消失留下一條條的白線。
陳挺撇了撇嘴,隻是苦笑了下,而依然裂開了口的嘴唇傳來令他皺眉的痛苦。
離開了海灘行走在充滿了腥味海港城市,並不知道所在,陳挺沒有找人詢問,海洋的兒女都不會太過冷漠,在被海風吹的黝黑的身體裏,往往藏著貧窮和困苦所無法泯滅的友善。
穿著已經破爛的衣服,就像一塊塊破碎的抹布拚蓋著身體上麵,陳挺看著路上的一切,如德桑一般準確的找到了市場也看到了圍在城市外圍的簡易城牆,市場並沒有找到吃的東西,身體的虛弱也不能提供爭搶的能量,陳挺便繞著圍牆走出這個海港城市去到野外。
如三年前一般的在草地上刨食,那時候伊在他的身邊,那時候吼吼在遠處奔跑。隻是默默的挖了一些草根,抽出其中的草心放入嘴中咀嚼,又走到了遠處的灌木叢裏沒有找到更多的果實,可能這個城市的人們也是過著同樣的生活,陳挺依然挖了更多的草根,卻不抽出草心握在手裏便回到城裏靠在了牆邊。
眼睛隻是微微的閉上,意識就完全的陷入沉睡。
媽媽親切的微笑,父親威嚴的責罵,韓曉伸開了懷抱,伊還叫著“哇哇”,喬還是像一座土牆一樣的默默立在旁邊,伯妮回旋著舞蹈,桑多撫著胡子沉思.......
有寒風吹來,衣服破碎出裸露的皮膚微微寒起了肉疙瘩,就這樣醒來,望了望頭頂明亮的月亮,起身離開了已經睡熱的角落,在不遠處扯了褲子撒了尿,夏季的夜晚也許不算寒冷,但陳挺的身體有些虛弱,在晚風的吹抽下微微哆嗦了幾下,但他知道哆嗦幾下會讓身體暖和些,片刻後回到了原先角落拿出那些草根抽出草心又嚼了一些。蜷曲著又躺了下去,雙眼緊閉。
清晨的喧鬧中陳挺迎來了在這個海港的第一個早上,慢慢睜開了眼睛,伸手揉掉了眼角的眼屎,手掌的遮擋下眼睛微閉著望了明亮的天空,漸漸適應了放下手臂看見兩個小女孩穿著灰色麻布,提著藤籃在順著城牆前行,那是出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