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First Down (第1節)(3 / 3)

杜傳開始反應過來了,他的智商絕對不能算低,想象力也還過得去。阿哈,難道這就是穿越之神為著眷顧在下而特意開發的金手指?身周這一圈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無敵雞蛋殼?

哎喲喂,發了發了。

坐著說話的人一般腰都是不會痛的。所以剛剛還嚇到半死,但一旦發現自已個人安全毫無壓力之後,杜傳那些不安份的小心思又開始活蹦亂跳活動起來。

當然,他很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總是不會錯的。杜傳很小心翼翼地先撥了根頭發下來,觸碰了一下那極淡的一圈淺藍光暈,然後他看見,自已的頭發毫無壓力地穿了過去----很明顯,這薄薄一圈光暈對他應該不設防,也沒有殺傷力。

然後他伸出了小手指去作接觸試驗,依然沒事。

再然後把腳伸了出去,沒事。然後是大腿。當然沒事。腦袋。更加沒事。於是最後杜傳整個人就陽光樂觀地穿過了那圈無敵光暈,出現在保護層外麵。

不成想,他的身軀剛剛出現在光暈外麵,還沒曾來得及試試此處場景是否能進行呼吸,刷的一聲,周圍三十米內的骨頭架子空洞洞的眼眶全指向了杜傳,然後,本身明顯是歸屬兩個不同陣營的骨頭架子有誌一同義無反顧地衝向他的方向。

杜傳嚇了一大跳,馬上兔子般向後一跳。

刷刷刷,好幾支箭就在他鼻尖處撞到保護罩,然後憑空消失。然後骨頭架子們又再次不再答理杜傳,一起轉換回原先的努力方向,重新互相扭打成一團。

這個結果當然不能讓杜傳口服心服,於是他再次走出去,跳回來。走出去,跳回來,相同的場景不斷重複。

不用試多少次他就弄明白了,很明顯,當他在屁股下這塊銀白六邊形範圍時,這些骨頭架子壓根就不會理睬他,完全當他透明,但是,一旦他哥子敢於越界,馬上就會立即成長為人民公敵。

杜傳心裏那個鬱悶呀。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劃地為牢麼?

本來驚嚇過後,他還打算壯起膽子來指望能抓個智慧生物來為他傳道授業解惑呢,----這些骨頭架子的行為很明顯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說其中沒有智慧在起作用杜傳第一個就不能相信。----並且據以前看過的所有xx小說都異口同聲一致認定骨頭架子的戰鬥力不高,沒想著外麵這堆骨頭架子如此凶殘。

那,到底讓我做啥?

杜傳極鬱悶,他再一次看向六邊形中央漂浮的那個乳白立方體。哥哥也,行行好,來點提示吧。

哥哥早自殺了,當然沒有提示。

至於那台高科技三無計算機,永恒那付酷嘴臉,隻有萬年不變的三條五彩告示。

好吧,有吃有喝有時間,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也十分有保障。那就當看真實幻境全立體魔幻戰爭大片好了。杜傳也早弄明白了,他拿這高科技丫真沒什麼折。

說真的,除了陰森森的嚇人些,這片子還真好看,場麵火暴真實,情節合情合理,劇情緊湊不狗血,杜傳這一看就看了七天。期間他也不是沒試過再次出去,但結果仍象第一次一樣。

到了第三天,已經完全調整好恐懼心理的杜傳發了一回狠,骨頭架子們象蒼蠅追求狗屎般直直照著他追殺過來的時候,他特意把左手小臂給留了一點在光暈外麵,然後,就被紮紮實實地砍了一刀,鮮血淋漓,那個痛呀,還好,他收手還算快,刀創還沒見骨。隻是,這種事他再不肯幹第二次了,又不是自虐狂,特意送上去讓人砍,神經病才那麼辦!

好吧,木想法了。就算不害怕了,外麵這些家夥,也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惹不起我我我躲得起我,杜傳隻好老老實實盤著腿坐在那一小塊超現實地板上,一口小雞燉蘑菇味的牙膏,一口尿素味兒的水,百無聊賴地困了就睡覺,醒來就看戲。

然後,在第七天結束的那一刹那,杜傳再次眼前一黑。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開拍骨頭架子戰爭片的石頭峽穀以及漫山遍野的骨頭架子全都消失不見了,這一次,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光怪陸離的超大型地下溶洞。如果非得加把描述的話,那就是把桂林蘆笛岩內部空間長寬高擴大一百倍再加上洞壁上填滿無數發出幽幽藍光的絲狀植物,如此這般這麼個小模樣,大概就是杜傳現在所在地盤那麼個樣子。

這一次,杜傳可就很小心翼翼了,他第一次蘇醒時候昏頭昏腦向前衝隻是因為將將經曆過死亡和穿越,被突發事件刺激加重了分泌的腎上腺激素弄得他頭腦不太靈光,而剛剛所離開的上一個場景,讓他明白了,這個世界很危險,他手上在上一場景裏受的傷剛剛才結了痂,說實話,生命很寶貴,杜傳並不想再死一回。

這一次,杜傳先老老實實在六邊形範圍內呆了一天,仔細觀察了一輪周邊環境,他沒能發現任何能動彈的東西,然後,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那個六邊形,再以六邊形為中心環狀開地圖,一路上,但凡有微小的風吹草動,他就立馬往回逃。

很可惜,地圖開到第七天,範圍已經相當地大,杜傳都沒有碰上過任何動物。更惶論智慧生物。

這一整個場景仿佛就是個僅僅隻有微光孢子植物生存的世界。

到了第七天,杜傳的眼前再次一黑。

在他也弄不清到底是在多久之後,杜傳再次在六邊形安全區中心睜開了眼睛。這一回,他已開始有些兒習慣了,並且開始猜想這個世界的基本規則。可以說,身為一個純種人類,杜傳的適應性真的算得上是非常不錯。

大膽猜想之後便是小心求證。

又是一個七天,又是眼前一黑。

醒來,眼前場景已經換了一個。

又一個七天,又一次眼前一黑。

醒來,又換了一個場景。

又一個七天,又一次眼前一黑。

醒來,又換了一個場景。

現在,杜傳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每七天,他眼前這個世界就要轉換一次場景。然後他就會被傳送回那一塊銀白色六邊形地板上去,或者借用遊戲術語來說,每七天,這世界就換一張地圖。而且什麼地形類型都有可能,那些日子,杜傳甚至享受過坐在珠峰一樣高的雪峰尖上以及馬裏亞納海溝那麼深的海底深處呆足七天的待遇。

之後的事實,似乎也完全能夠證明杜傳對這個世界基本規則推論的正確性。

七天,眼一閉。

醒來,換一個場景。換一張地圖。

七天,眼一閉。

醒來,換一個場景。換一張地圖。

……

……

……

如此不斷往複循環。

隻是除去穿越之後第三次換地圖時碰上骨架子戰爭之後,杜傳很久都沒有再碰上過智慧生物或看似智慧生物。骨頭架子戰爭之後在他所有的開地圖行動中最為危險的一次,也隻不過是碰到一頭貌似黑熊的動物,當時那丫看見他立馬撒丫子便追,不過,到了這個時間,杜傳早不能算是初哥,早經被如此多的地圖給煆練出來了,他當時的位置離著那塊六邊形安全區也不遠----現在,杜傳已經把這一塊直徑三米的六邊形命名為安全區,----他也立馬撒丫子飛速跑回安全區然後對著無敵光暈外的黑熊猛豎中指猛拍屁股。

此事之後,杜傳再也沒敢離銀白色六邊形太遠,也因此,每一次,他所能開的地圖範圍其實都很小,離六邊形安全區直線距離最遠也從來沒再超過他初到貴境時第一次開地圖所能走到距離的十分一,也就是他步行半天的路程。

杜傳實在不能算是一個膽子肥行動力強的人物。如果可能,他更願意宅著而不是四處奔波。隻是,他更怕這種無限的寂寞,更怕這種無限的未知。

一個又一個七天就這樣過去。

日子就這麼極無聊極重複地周而複始地渡過。

杜傳都幾乎快瘋了。

毫無任何一絲能確定信息的未知世界,找不著可以交流的同伴,大多數時候,連動物都看不見一隻,關禁閉也無非隻是如此罷。

直到第二十七個第七天結束。

第二十八個七天開始,再次從黑暗中蘇醒過來之後,這一次,杜傳發現自已是出現在一條小河邊,河上還架著座石橋,石橋邊上是一大片樹林。太陽光照在河麵上,鱗鱗的耀人眼。

這景色可比前一場景的幽暗地域以及再上一場景的活火熔城讓人怡神得太多了。

枯藤古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杜傳很激動,杜傳很驚喜,不是因為這美好的小橋流水,而是因為,人家。有人家,就表示有可能存在的交流,有交流,就表示有信息量,杜傳現在,極其需要信息。

現在對杜傳來說,沒什麼能比看見一個人更能讓他激動了。

雖然眼前這個離著他有七八米正眯縫著眼看著他的家夥到底是不是人還得兩說。

但是,就算不是人,對麵這家夥,它也絕對是個智慧生物!

對麵的生物,淺藍皮膚,元寶臉形,額生三目,下接一疑似嘴巴的裂縫,無耳無鼻,類人的身軀上纏滿某種不知名的獸皮,身後背著支長形管狀物體,腰間還掛了一葫蘆狀物體。腳下還伏著一隻懶洋洋的體積有倒扣麵盆般大外表極類蟾蜍的動物。看著他身後背著的東西,杜傳猜測,那應該是種火藥武器。扣除對方的稀奇麵相不說,這家夥看起來不折不扣就是一個類WOW獵人職業的生物。

杜傳搓了搓手,開始思考自已該怎麼跟對方交流。眼前這個家夥,很大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的土著,杜傳希望,此君無害,並且,能提供一些讓他能進一步了解這個世界的信息。

杜傳很謹慎,他並沒有走出安全區,自來到這個世界,杜傳連一件應手的武器都沒能弄到手,無拳無勇,他才不肯冒險,很多時候,死亡反而不是最大的問題,可天知道雙足直立在對麵的是個什麼樣的家夥,說不準它出自一個以人肉為美食的種族,死則死爾,杜傳可不願意被某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家夥吃進肚子,然後再翻滾數天,最終變成坨屎拉將出來。

所以,就算打死杜傳,他都不會在生命有絕對保證之前走出這個安全區的。人類的群體屬性裏最重要的無非就是那麼三五點,其中一點就是在群體中自身安全能夠得到有效保證,另一點,便是能達成有效交流。而現在杜傳就站在六邊形範圍裏,安全性很有保障,現在唯一的問題在於,該怎麼交流?

其實這事還真沒什麼懸念。以小見大,單單就是地球上,別說東半球的人類和西半球的人類,就算是我們偉大中土祖國母親很多幾千年來同屬一國相互間僅僅隻是隔了條河的人類互相之間交流起來都很夠嗆,更何況杜傳與他眼前這個不知名生物。

那自然是絕對的語言不通。

但總歸要試一試不是?

對麵的家夥一直在發著些嘶嘶嘶的聲音,這估計就是它的語言,而杜傳也極力用盡了一切他所掌握的包括咆哮體淘寶體以及俯臥撐叉腰肌在內的一切可能交流手段。

好吧,毫無效果。

這個結果讓杜傳很沮喪。他怏怏地轉過身來,多少已經有了放棄的打算。

這個時候,杜傳驚訝地發現,那個乳白色的立方體居然有動靜了!那本來除了掉落糧食和水之外永無新鮮反應的高科技家什突然間閃亮了那麼一下,一團粉紅色的光照射到杜傳腦殼上。時間大概隻有半秒,然後,杜傳發現,自已居然就聽懂對方的講話了。

對麵那個家夥的話是一句問句。

它問:“你是一名領主?原生還是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