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神聖的守望,以森林的名義(6)(2 / 3)

花粉為植物傳宗接代所起的至關重要的作用自不待言,而且它還是地質年代鴻蒙世界中,被埋沒而依然活著的見證。這一見證者的角色,似乎從一開始就是給定了的。花粉外壁堅固,含大量孢粉素及角質,得以在地層中難得腐爛而保存著。人們先是為著“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的好奇,挖掘地下時得出了植物遺失的花粉在地層中出現的規律,從而推論地層年代。由於花粉的不同特色,還能輔助鑒定現代植物與地層中古植物的種類及相互關係,並能大致發現古植被、古氣候的某些特色。時至近代,從地層中發現花粉,則還可循此而尋找礦脈,為人類必要的開發和沒完沒了的挖掘,提供了地底下的標識。

每一種關係花粉的傳播方式都是生命故事。

百花盛開的季節,也是蜜蜂、蝴蝶及另外一些昆蟲們神采飛揚的季節。作為殷勤的花媒,大約80%的植物是靠昆蟲聯姻的,這些植物為了適應、等待昆蟲的傳粉,都身懷絕技,而沒有等閑之輩。諸如各色花冠的美麗、奇特,芳香四溢之氣味的迷人、醉人,以及甘甜的花蜜,等等。

對於花朵而言,一切都是有備而開的。

采花的蜂蝶也絕非盲目,它們是自然界中美的欣賞者,同時也是美的傳播者。現在還不清楚這些蜂蝶對自然美的認知的程序,可以肯定的隻是這一切已經成為它們的生命內容。可以啟示人類的是,當蜂蝶們飛向花朵爭相欣賞,甚至深入花的內部吮吸蜜露甘霖時,它們不以霸占這些鮮花為目的,它們隻是工作,而此種工作也為花朵所喜歡,因為在這一切的同時,花粉的傳播也已經開始了。

花蜜含有多種糖類、氨基酸,少量礦物質,這是昆蟲難得享受的美食。分泌蜜汁的蜜腺通常生在花冠或子房的基部,有的花萼延伸成一個長長的“距”,蜜腺深藏在“距”的底部。昆蟲訪花時不得不探身鑽到花的裏麵,在盡情享受時便也黏附了一身花粉,從一朵花再飛到另一朵花的柱頭上,作為傳播花粉的昆蟲,它的任務便完成了。

顯然,僅僅靠蟲媒是遠遠不夠的。

我們不妨想象,植物世界的聯姻倘若都由蜜蜂和蝴蝶來完成,那麼,至少在鄉村田野,人們不得不走避或者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因為所有的空間都由昆蟲們占領了,麵對如此眾多的采花者,人們除了歎為觀止以外絕對無可奈何!

幸虧不是這樣。

除了昆蟲,花粉的傳播者還有很多。

比如風為媒。鬆樹、楊樹、水稻等植物的花粉是靠風傳播的,風媒植物的花都不會太顯眼,既無豔麗的花被,也不淌甘甜的花蜜,但它們會生出大量的花粉。

它們一樣期待著。

隻要是在大地上生出的,都是可以期待的。

一株玉米的雄花序可產生5000萬粒花粉,如此之眾的期待,我們看不見,但隻要你一想就會動心動情。不僅僅是期待,生出兩個氣囊的翅膀,是為期待所做的最精妙的準備。當所期待的風款款而至,花粉便開始遠行。走得最遠的是北歐鬆樹的花粉,可以飛越600多千米至格陵蘭島。

我們怎能不感謝風呢?

生長在水中的有花植物是靠水來完成花粉傳播的。

芳草與黑藻是雌雄異株植物,雌株有一個長長的花柄,把雌花托出水麵;雄花成熟後便攜帶花粉隨波逐流,如遇雌花,當即傳粉。

還有一些植物是依靠鳥類和一些哺乳動物作為傳媒的。

在澳大利亞有一種體形很小的蜂鳥,它在采集蜜汁時會把整個身子都鑽進花裏。蝙蝠、鬆鼠、猿猴等,都是花之媒者。

因而,雌、雄性細胞神秘融合的過程,使百花盛開的季節有了實質性的不可抗拒的生命內容。

生命是因為生命的神秘才誘人而高貴的。

當成熟的花粉傳到雌蕊的柱頭上之後,蜜蜂或蝴蝶便遠去了,但,一個神秘過程的開始便神秘到讓你目瞪口呆:那些親緣關係離得遠的植物花粉一概被冷遇和排斥,隻有同種植物的花粉才會受到歡迎,它們是怎樣互相識別的?這樣的識別機製是雌雄雙方同時或由哪一方控製的?這機製僅僅是花粉與雌蕊柱頭的,還是植物本身機能的一個方麵?

受到歡迎被接納的花粉為柱頭分泌物的刺激吸水萌發,花粉管便從花粉壁上的萌發孔中伸出,隨即花粉裏的營養細胞、生殖細胞或兩個精子流入花粉管中。

天衣無縫的創造啊!

花粉管的路便是生命之路。

花粉管自柱頭經過中空或具有疏鬆組織的花柱,向下生長,直趨子房中的胚珠,再經珠孔進入裏麵的胚囊。直到這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時候,花粉管中的兩個精子隨同少量細胞質,從花粉管前端的小孔中釋放出來。其中的一個精子遊過去與卵細胞結合,另一個精子則與胚囊中間的中央細胞融合。這種兩個精子的同時融合,是被子植物特有的雙受精現象。